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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學,小道爾。學不從經典,不過是計吏之流,無能之輩也。」
國子監有人裝逼,太學也有人裝逼,但這不影響老張的心情。
畢竟,這陣子有些小伙子總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讓自己去跟他們辯一辯。張德感覺自己已經從長安歐巴進化成了長安女神,尤其是國子監太學那幫閒的蛋疼的小年輕。
「史公,陛下可有安排?」
隨手塞了一塊金錠,是真的金錠。二兩多,壓手的厲害。給華潤金幣,太過招搖奪目,史大忠不敢收,他也不敢送。
還是金錠靠譜,私鑄成一坨,也不算占地方,拇指大小的一丟丟,用來打發兒孫,很是體面。
因為要給皇后跑腿,史大忠也是累的不行,好在京洛板軌比較輕鬆,也不顛簸,老太監能少受不少罪。
「大郎放心便是,陛下正有高興之事。」
其實史大忠沒過來當差,只是因為幫皇后跑腿,於是又在內侍省跑的勤快起來。這麼一跑,偶爾皇帝想起一些順便的事情,就讓這條老狗再多擔待一點。
能者多勞嘛。
「噢?可是遼東戰事?」
「如今也就這等事體。」
史大忠然後對張德小聲道,「高句麗開始堅壁清野了,不過侯尚書卻也不急,穩紮穩打,拿去死的,都是蠻夷義從……」
「這等赤膽忠心之輩,若是戰死,當以唐人之禮厚葬啊。」
吉利話誰都愛聽,反正一千五百年後,美人希那些到處打炮的國際主義戰士,死海外了,不也就一張國旗蓋棺材了事嗎?真正的落袋的實惠,無非就是綠卡一張。
按照定襄都督府現在的政策,像大賀窟哥這種很有國際主義精神的契丹人,他部落里要是有人死了,必須得按唐軍軍禮給鳴螺一下啊。
總之,如今大唐的月亮這麼圓,怎麼做都是對的,錯的都是對的,對的還是對的。
陰陽人死太監把張德送到了地方,然後老張就在那裡候著。
好久沒見過李董了,甄立言說他精子成活率幾乎為零,老張不由得可惜了那些給長孫皇后的套套。
浪費啊。
「陛下到!」
暖閣內焚著爐子,用的不是無煙煤,而是竹炭柳炭松炭混著燒,又有香味又顯得貴氣,就是熱度不夠。
老張畢恭畢敬,行禮之後,皇帝就大喇喇地坐在太師椅上。
如今流行這個,私底下都不愛跪坐了,太受累。也就大朝會還跪坐。
「汝千方百計為的,就是這個?算學?」
李世民直截了當,想要找到答案,問張德。
老張正要回答,卻見李世民又道,「先坐下說話。」
然後近侍拿了一張團凳過來,放在張德身後。這團凳是松木做的,燙了金,上面嵌著一塊絲絨座墊,用棉布包了邊……皇帝就是有錢啊。
這年頭,棉布還金貴著呢。
「謝陛下。」
拱拱手,老張也沒廢話,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你要是放一千五百年後,跑領導那裡,屁股坐多少凳子,那是有講究的,什麼坐一半啊,什麼坐三分之一啊,什麼虛坐啊。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把馬屁融入到生活的一點一滴中去,這樣領導才會賞識嘛。
所以,李董嘴角一抽,總覺得眼前這隻江南土鱉很不尊重他這樣一位千古一帝。
「賜茶。」
「謝陛下。」
老張怕有毒,沒敢真喝下去,就濕潤了一下嘴唇。
「算學便是汝之所圖?」
「微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如果是五年前,老張還能歪著腦袋笑嘻嘻地露出一個萌萌噠的表情。現在麼,裝傻充愣也得按照基本法,必須得一本正經!
「哼。」
李董沒打算和江南土鱉糾纏,自顧自拿起一杯雀舌,淺飲一口,然後眼神毫無焦點地看著前方,「算學如何得道?」
聽這意思,算問對?
張德琢磨了一下,小聲道:「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李董眉頭一皺,他家吹牛逼說是老聃之後。全天下當爹的都笑了,誰還沒跟自家崽子自稱過老子?
然而李董家裡對道家還是很照顧的,當然對道教是另外一回事,至於佛家,那是北朝的歷史遺留問題。
梁豐縣男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讓李董有些不解。
當然以工科狗現在的江湖地位,哪怕大吼一聲「甜豆腐腦都是小受吃的」,李董也不會真的定他一個「有傷風化」「有辱斯文」「侮辱先賢」的罪過。任何時候,不管是封建集權社會還是用愛發電社會,只有硬邦邦的實力,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這可能有點「唯武器論」,不過只要面對的是「千古一帝」這種生物,唯有實力才能和他們對話。能和李董對話的,哪個不是實力雄厚之輩?五個四大天王就不用多說,各有依仗,五姓七望南朝遺族,誰不是雄霸一方?所以這些人,都有實力說話。
而老張,現如今也算是有資格在牌桌上梭一把的。畢竟老張要是跺跺腳,幾十萬認都得跟著膽顫心驚。怎麼地也是一位小巨頭,小土霸。
「汝言『道德』,是何意?」
《道德經》其實老張壓根就沒研究過,不過現在當家的皇帝姓李,拜的祖先是老聃,所以往這上面靠,可以跟全國人民扯一張非常大的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