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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梁豐縣男這口風,李德勝面色一喜,心中凜然,而老張低頭自顧斟酒,心中卻是有了定論:媽的,原來你真是李董的鐵桿爪牙啊,臥槽好口怕,還好老子機智。
怪不得當初程處弼介紹你過來,老衲就覺得有點不科學,這尼瑪你爹是幽州都督,你有必要跑去禍害辣麼多人?比太谷縣的全體官員還要兇殘啊。
你爹盯著張叔叔,你就緊跟俺洪七,這是上陣父子兵,混合雙打替李董站好最後一個崗的節奏啊。
老張此時此刻,心情是複雜的。張家搞車震的那個,操了公主之後,弄出了天大的麻煩。而死活不願意操公主的那個,因為選擇了禽獸不如這條路,引發的麻煩可一點都不比操了公主的小。
李靖這一大家子,也是為難啊。
看著李德勝糾結的模樣,老張也是清楚,李靖的兄弟子侄們,比帥氣的張叔叔還要痛苦。張叔叔離跟著太皇走還很遙遠,但李靖……薅羊毛都能擼了軍功的人,要是再不聽話,估計提前幫太皇趟趟路,看看黃泉的風景是不是特別美。
第四十一章 苦逼一家
常明直喝趴下之後,老張這才繼續跟李德勝喝。又是添了幾回酒,李客師的兒子終於也醉態顯露。他旁邊的侍衛正要勸說什麼的,老張使了個眼色,安菩上前,一把水力鍛機鍛造的鋼刀頂在了侍衛的腰眼上。
「好漢,哥哥在樓下備了酒水,與吾一起吃上一爵。」
安菩那偏琥珀色的瞳孔,透著一股子玩刺激的興奮,那侍衛情不自禁地想要拔刀,但又有兩個少年抵在了兩側。一人按著他的刀柄,一人已經拿出手弩,隨時弄死他。
「三郎是我家郎君心頭肉,你們……」
啪!
一個少年上去就是一個耳光:「狗一般的東西,還不快走!」
很快,樓上歌女舞姬說唱伶人都清空,護衛們也都跟著長安少年去了樓下。
酒席案幾之間,只有張德露出一副清明的雙眼,然後自飲自酌一會兒,沉聲問道:「李兄,你是奉了丹陽郡公的吩咐,偏要在河北鬧事?」
洛陽的酒水,多是孔府的黃酒,後勁很足。只是張德自小在江南長大,那裡吃喝酒水,自來就是黃酒。他是喝習慣了的,哪裡會醉。
「操之兄既然已經猜到了,還要問個甚麼。」
李德勝苦笑一聲,「我李家,又能有個甚麼條件可講,還不是說什麼,做什麼罷了。」
言罷,他竟是將酒壺蓋子一指彈開:「是吾做人不濟,給操之兄添麻煩了。吾自罰!」
偌大的酒壺,瓶頸細長肚兒圓大,只見李德勝咕咚咕咚咕咚,喝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打著嗝,忍著沒吐。這小子一邊哭喪著臉一邊道:「前年宮裡來了內侍,家父兄弟幾人,還有吾輩子侄,受了接見。也不怕操之兄笑話,李家膽戰心驚,只怕做了烹調的走狗,只得低頭做事。」
張德沒說話,夾著燙煮的三絲,裹了一塊小麵皮,蘸了些許黃豆醬,一邊吃一邊聽。
「程三郎與吾素有交情,鄒國公是由宰輔公推,然則伯父亦跟諸將打了招呼,故河北舊時下屬,與鄒國公相得益彰。程公李公與鄒國公又是莫逆,彼時王世充尚在,就已熟稔,左驍衛右驍衛左衛右衛,皆能說得上話。」
「大唐兵制有別兩晉,怎地會如此?」
老張潛台詞的意思就是,為什麼張叔叔去了河北道以北,媽的李董怎會擔心造反呢?
「侯君集言伯父有反意,伯父亦五體投地慟哭耶!」
李德勝一口酒氣噴了出來,然後盯著張德:「統軍府府兵乃是由田畝產出供給,永業田露田之分,更因軍功各有減負。然則定襄都督府,比之各地何如?鄒國公千不該萬不該,便是打的契丹兒服軟,更不該讓奚人蠻王死無葬身之地!」
臥槽,能打也是張叔叔的錯嘍?你怎麼不說是長的太帥引起的嫉妒呢?
「麻料收購,操之兄,你可知太谷縣?」
「自是知道的,吾還親自去了太谷縣,縣令王中的主薄柳明傳,乃能吏也。」
「呵,操之兄,你可知道如今縣令乃是柳明傳,當初正是此人,拿了進項之後,走了中書令的門路,王中的早就去了上縣做他的百里侯去了。太谷縣麻料一事,失地者十之五六,女子多去并州靈州做工。機杼聲聲雖好,然則一地百姓竟然遷徙之後並不大亂,如何不讓人警覺?」
聽到這話,老張情不自禁地又喝了一杯,媽的,我就說呢,當初給人批量辦暫住證,怎麼老覺得有點不對頭。臥槽李董那時候就沒放心過啊。
「那時程三郎已經生發,慢說甚麼碾米磨麵,也不提白糖之類,只是這絲麻織造,女工之中有善織絲者,一日工錢最高乃是一貫之巨,程三郎可覺得蝕本?」
說著,李德勝撕了一隻肥雞,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敢問,此乃朝廷供養,還是這工坊供養?若朝廷徵發民夫,往年女子,只管在家中種地就是。如今便是在工坊,女子一人便可養活一戶。若工坊坊主心性不純,別有心機,取死之道爾。」
「所以,當時李兄奉命,尋了處弼的門路,來長安見了吾?」
「不錯,家父在幽州,守門之……咳,反正,以防有人效仿太皇引突厥為奧援故事。」
以防有人的有人是誰?張叔叔嘛。效仿太皇哪件事情?突厥入河東搶劫毆打小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