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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此去,馬到功成!」
「恭送張公——」
唐人敢戰,見張公謹脫了新袍換戰袍,頓時熱血沸騰,連連呼喝。
程知節更是一聲大吼:「王於興師——」
「修我戈矛!」
又是大吼:「王於興師——」
「修我矛戟!」
再是大吼:「王於興師——」
「修我甲兵!」
言罷,程知節正色抱拳:「公謹此去山高路遠,願汝旗開得勝!」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紅妝持馬槊而出,竟是披堅執銳女豪傑。
「程公這催妝詩,妾甚喜!」
眾人一驚,便見那女英雄颯爽磊落,腰間一柄黑漆橫刀,手扶刀柄,蓄勢待發。再見馬槊沖天,寒光點星。
「妾今已作張氏婦,豈可家中琢磨胭脂刺繡,當與郎君共進退!」
女將軍出的門來,便有一匹棗紅馬而至,只是馬槊輕點,輕鬆躍至馬背。橫槊抱拳沖門口的李淵李世民道:「阿耶阿弟,就此別過。」
雙腿一夾棗紅馬,馬兒直接跟著金山追風去了。
剎那間,呼啦啦的百幾十好披甲騎士呼喝:「點卯點卯!灞橋出征——」
「灞橋出征——」
原本婚禮的鑼鼓,竟是聲樂一轉,戰鼓沖天。
李淵眼見著馬隊來了又去,讚嘆道:「沒曾想,竟是良配。」
張公謹也不等辭別舊時同僚,尉遲恭等人策馬送至灞橋,便道:「弘慎,弟妹,刀劍無眼,珍重!」
「諸位,請!」
「請!」
秦瓊馬慢,到了之後,大手一揮,一隻酒罈甩了過去:「大喜之日,焉能無酒?」
「賢伉儷必成佳話!」
「干!」
「滿飲!」
「干!」
啪!啪!啪!
酒罈碎了一地,定襄都督府數百儀仗擺開,皆是騎士,三聲牛角號響,儀仗奔東邊去了。
一路東行,張公謹回望長安,見龍首原之下,文宣王廟巍峨沖天,大聲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吾,滿意了。」
一場建國以來最豪華的婚禮,它剛起了個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而此時,張德還懵在原地,眨巴眼站那兒發呆:啥玩意兒?這特麼就散了!臥槽,唐朝就有閃婚了啊!
「大郎!大郎!」
人潮中,李思摩一眼就看到了張德,然後眼睛放著光,渾身發抖地叫道,「發了啊,發了啊大郎!」
「什麼發了?!」
「契丹造反,發了啊!又可以抓……買……僱人手了啊!」
激動的語無倫次的李思摩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張公說的好啊,春風得意馬蹄疾,咱們馬蹄不能滿了,趕緊去河北!去河北!」
老張被李思摩那燃燒的雙眼,盯的毛骨悚然,這突厥佬,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第十六章 張德取字
張叔叔又要去打副本,但問題卻來了。沒了張叔叔,老張這冠禮還管不管了?誰負責出來吱個聲啊。
「弘慎這一去,只怕又是年底才能回來。」
陸老頭兒在躺椅上優哉游哉地說話,手裡捏著兩顆玉膽,盤的油光鋥亮。這是去年老頭兒從張德的小金庫淘來的,在西北做生意就這點好,草原上的牲口從能從西域搞點好貨色過來。
比如敕勒人,一車毛毯就把兩顆上等玉籽換了。
不過兩邊都覺得沒虧,老張準備將來結婚雕個蘭花百合什麼的,結果老頭兒給他上藝術課的時候,一瞧這玩意兒給你這鱉孫白瞎了。老夫幫你先養一養……
「先生,書院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禮部做事什麼樣子,你不知道?」
陸德明白了他一眼,「等著吧,三月初三過後,此事易爾。」
「我就是想要點寒門子弟,沒必要這麼麻煩吧。」
身為一條工科狗,單槍匹馬帶不了節奏啊。小夥伴們又對學習姿勢不感興趣,除了摟錢搶娘們兒跑的比誰都快,基本上正常狀態就是死狗一條。
連程處弼這貨色,也是吃了幾次虧,才屁顛屁顛哥哥前哥哥後跟著混。現如今,程家的磨坊也在釣魚台開了起來,一進一出,不說日進斗金,起碼也讓程老三他爹笑的合不攏嘴。
短期內,是沒人能跟他們程家搶著碾米生意啦。
「懷遠那地方,太苦,寒門也不願意去。」
「太谷縣那麼窮都有人去。」
「你給錢嗎?」
「給啊。」
「你給官嗎?」
「懷遠郡王底下不行嗎?」
「呵呵。」
陸老頭兒冷笑,「思摩是突厥人,等他孫子輩成了漢人,再說吧。」
其實這事兒跟胡漢之分沒關係,純粹是李思摩有個差事,節制突厥舊部。一般人攙和進去,難保哪天突厥狗狂性大發,死了咋辦?
斛薛部歷歷在目啊。
「先生,你再幫忙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從南方請點人過來行不行?」
「死的人還不夠嗎?水土不服!」
陸德明瞪了他一眼,之前為了搞唐朝版新東方和藍翔,西北文盲很多文士很少,讓老張苦不堪言。
然後沒辦法,咬咬牙,砸錢從蘇州誆了幾十個傻逼。結果到長安就水土不服死了兩個,然後剩下的被嚇走一半,另一半一瞧長安,臥槽這麼屌,去什麼懷遠啊,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