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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就是西域諸胡眼中的高富帥,白三娘子誠乃才女也。
第二十四章 人精的舞台
西域大國高昌亡了,從侯君集出現在鄯善到它滅亡,只用了十天。麴文泰舉族被斬,共計兩千四百餘人。麴氏就此從西域的歷史上抹去,領兵大將在外誅殺王者,一般來說都會引起中原皇帝的震怒。
然而這一次,侯君集誅殺麴氏王族及親族,乃是奉皇帝詔。
中書令溫彥博阻攔過,但沒有用。
這是一次近似秘密行動的斬首,麴文泰在西征行營外的道旁痛哭原本是試探和緩兵之計,一般來說,中原皇帝都要幾次詰問才會動手。
但是這一回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
太極宮工地外,視察工地的李世民一身明黃常服,頭戴青玉冠帽,腳踩蘇絲軟皮靴,負手而立,聽著手持拂塵的內宦在那裡稟報。
「噢?麴文泰死了?張公謹北伐那年,焉耆上表要重開商路,朕准了。朕為什麼准?難道不是因為朕對外民亦視為子女嗎?重開商路,難道高昌就國將不國?還是說麴氏要亡國滅種?」
李董像是提問,又像是自問,一旁的衛士和內宦們都是低頭不語,無人回答。
「貞觀七年,高昌人竟然跟著西突厥搶劫大唐的商隊!這是什麼?」
李世民突然微微轉身,沖侍衛和內宦們提高了音量,「這是以下犯上!這是作亂!這是目無君父!」
「當誅。」
像是生悶氣一樣,又突然把音調降了下來,「那些可都是運的蜀錦,蜀錦……那是皇后的,也是他麴文泰能搶的?侯君集幹得好,薛萬鈞幹得好。」
這番話說出來,像極了報復後的解氣,無比的痛快。
「陛下,伊州刺史,檢校西州刺史謝叔方有奏書。」
「拿來給朕。」
吱吱吱吱吱……
滑輪組正在將一根粗大的原木提到三丈高,侍衛們緊張地護衛在皇帝身前,深怕那滑輪組突然崩塌。
然而作為大帝國的大老闆,李董什麼風浪沒見過?沒當回事一樣,一邊走一邊看著奏書,感慨了一聲:「這個宣紙,真是好東西啊。大業年間,帛書無比金貴。在太原時,李靖的兵書還都是木櫝。微言大義微言大義,先賢要是有宣紙,哪需要微言大義。」
「……」
大老闆的思維跳躍的飛快,小的們跟不上,也不知道怎麼就轉進到宣紙上的。
不過內宦們本能地跟著拍馬屁:「陛下乃千古聖君,宣紙出於貞觀,乃大興之兆。」
李董斜眼看了看家奴們,這樣的馬屁,太低級太俗氣太刻意,沒意思啊。
「張德還在漢陽?」
「『萬騎』回報,張工部近日就要返京。」
「這個宣紙,就是張德所制。」
「……」
侍衛們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要不是沒辦法,實在是不想吃這碗飯。老闆的思維太跳躍,太飛揚。而且……誰不知道老闆的女兒嫁不出去是為啥?
沒人敢答話,也不能怪這些手下,畢竟這些手下級別太低。級別高的像房玄齡,他就只會說「糟糠之妻不可棄」,人徐小芳多好的湖州姑娘,他張操之要是敢拋棄了轉身尚公主,那就是下三濫是負心漢是渣男。
李董有時也想問問房玄齡:你家裡到底誰說了算?
至於大舅哥長孫無忌,李董也旁敲側擊過,說作為四大天王之首,你好歹也給朕使使勁,讓張德上路點。
而老陰貨作為一個下崗待業國家幹部,本來就心生怨氣,這種時候一般就沖妹夫大聲咆哮: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至於杜如晦,李董曾經以為他是個好人,然而一旦涉及到張德的交配權問題,杜天王就低聲吟唱:「我躲在車底,手握著香精……」
長子跟安利號的關係很複雜,難道他杜如晦會隨便跟人亂說?
所以,李董一直很糾結,尤其是,張德十九歲了,馬上二十歲。就梁豐縣男在城西的宅子,時不時就冒出來一兩隻適齡或者即將適齡的美少女,他能不糟心嗎?尤其是,他手下的鷹犬們告訴他,武士彠的倆閨女,居然還在張德府上住了很久。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董的心情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操操操操操操操……
「唉……」
雖然手中看的是謝叔方的奏書,然而心情很複雜的李董,悵然一嘆,心酸的讓內侍們都有點想哭了。
不過,謝叔方的奏書,還是在下一次的大朝會上掀起了些微的波瀾。
「謝叔方的奏書,你們怎麼看?」
關於殺麴文泰全家這件事情,是長孫無忌通過戴胄提議的。戴胄在宰輔會議上提了一下,因掛著東宮老師的頭銜,侍中王珪一個身家清白的人,咬咬牙,就起草了那篇如何殺高昌國王全家的詔書。
中書令溫彥博從來沒想過王珪會起草這樣的血腥玩意兒,於是狂噴王珪喪心病狂之餘,更是直接找老闆談判,說你要是這樣干,往後西域到底怎麼統治?靠屠刀嗎?而且下刀子的是侯君集,難道你指望這個豳州老流氓能約束自己的欲望?老闆你這是在玩火知道不?
結果李董面無表情地看了溫彥博一眼,就說了:房玄齡覺得也可以搞,而且杜如晦說了,公司財政給力,帳面流動資金豐厚,這時候不搞收購吞併,有點說不過去啊。趁我們還能幹,先乾死那幫小公司,以後子孫就省點力,專心搞基建,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