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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管你有多大的壓力,帝國總有合適你的一款泄壓閥。
實在安排不了你,你他媽去武漢啊!
老張一直都很清楚,小霸王學習機啊……任重道遠。
馬車車廂內,看著冬月的洛陽城居然這樣熱火朝天,那種荒誕的感覺,讓老張情不自禁就笑了出來:「貞觀朝的韭菜,應該也是綠的吧。」
第七十章 死人活人
「這年頭,憑欄處唱不了《滿江紅》啊。」
磚混結構的三層酒樓,腳下踩著的二樓地板,不但用了預製板,還貼了一層瓷磚。說考究也算考究,說不講究,也的確是不講究。
至少將來要是出了憑欄處「怒髮衝冠」的「鵬舉」,這欄杆應該是鐵做……要不就是水泥管,總之,不是木頭的。
叮叮。
抄起一個勺子,在窗戶柵欄上敲了敲,居然是刷了漆的鐵棍。
「嘿……」
老張露出了一個十分猥瑣的笑容,他尋思著,那些個詩情畫意的文人騷客,這要是穿越了,怕不是得打死他。
自從非法穿越之後,不但破壞了盜墓行業,這文化情調上,也是有點辣手摧花的意思。
罪過罪過……南無機械工程佛保佑啊。
街市上人潮湧動,在橫平豎直的大街上,每個十字路口都開始設置了交通協管員,有的甚至還假設了紅綠燈。警察衛大將軍設置的新衙門新差遣,就是交警。
已經養成靠右行駛的車馬行人,透著一股子讓人清爽的秩序美感。當然,交警和不良人吹著哨子,瘋狂追捕闖紅燈的馬車……也很有喜感。
「闖紅燈,扣你六分啊!」
老張攥著手中的勺子,遠遠地指了指揚長而去的馬車。
「你一個人在演個甚麼戲?」
「《西廂記》,老夫演張生,娘子看老夫帥氣麼?」
「甚麼帥氣?」
「英俊麼?」
「……」
李芷兒沒有說話,並且向他扔了一隻狗。
真·一隻狗,細腰犬,河東大戶送來玩耍的,讓獵個兔子什麼的。這狗靈活的很,穩穩落地,沖張德繞著圈圈搖尾巴。
狗不大,不過老張也不愛養狗,相較這些個聽話的狗子,還是「黑風騮」那個機靈鬼更讓他喜歡一些。
「去。」
抄起一直燜燒的紅肘子,扔給了這隻半大不小的狗子。狗子悶聲不響,跳起來就叼住了大肘子,啃得極為歡實。
「都這辰光了,怎地還不讓你面聖?」
「這早一點晚一點,又有甚麼關係。」
老張笑著搖搖頭,又問李芷兒,「這幾日怎麼不陪著那小子散散心?」
「他要讀書,還要陪著大肚媳婦。」
「溫二還真是能忍,有點意思。」
這也算是繼承了溫彥博的優秀素質吧,雖說溫彥博當年挑戰天王巨頭失敗,但也算是政壇中的一顆閃耀流星。可惜,流星再閃耀,也只是流星。
哪裡像杜如晦這種,人哪怕死了,照樣影響深遠。
「如今湧入京城的豪富之家多不勝數,人人都在追捧這些個股票,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你一個富婆,倒是學者體恤百姓起來了?」
老張笑了笑,又道,「可曾聽這幾日有些人家,在那裡念叨甚麼『一家哭何如一族哭』?」
「『龍尾堂』京畿房的管氏這般說吧。」
類似這樣的心酸話,多不勝數,只是管氏講得比較動聽,描繪了一個非常勵志而且又堅韌不拔的形象出來。
實際上就是一個世族的「宗家」欺負「分家」罷了,說得好聽是為了家族的興旺,真正撿到便宜的,只有留在中國的豪門正宗。
那些個「分家」流落出去,拼死拼活就算想要做假帳開撈,他們上班的單位,他娘的是個股份制企業,股東茫茫多不說,還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監管盯著。
講白了,就是燃燒「分家」的熱血,點燃「宗家」的激情。
送死你去,背黑鍋我來。邏輯上沒有瑕疵,只可惜這世上,願意背黑鍋的才是多數,誰他娘的想死啊。
「這一次,願意前往四方冒險的人家,將會多不勝數!」
李芷兒盯著張德,「只怕死人無數。」
「也活人無數啊。」
老張輕描淡寫地捏著一隻雞腿,隨手將手中的勺子扔在案桌上,「總要死人的,不過,死一個人活五個人,這就是賺的。」
「……」
人命如算數,極盡冷血的言語,讓李芷兒身軀微微一顫。儘管已經過了天真的歲數,她也是十數年曆練,早就明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可和張德這種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雖然知道李芷兒有點「悲天憫人」的情緒在,但這種情緒顯而易見不會持續太久。
老世族的精英們只要有點眼光,就知道在中原想要繼續維持「耕讀」的成本將會與日俱增。
不但要跟皇帝斗,還要跟新貴們斗。既要和進入體制的新興官僚集團斗,還要跟小有產者爭搶最後的一點口糧。
戰天鬥地不是不可以,但也要量力而行。
太原王氏、溫氏都在盡力轉變,湖州徐氏、蘇州陸氏都在「分裂」,都是選擇而已。化整為零還是化零為整,歷朝歷代的老世族,都是看需要而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