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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皇帝的尿性,一聽說有大銅礦,他還管個屁的遼東,說不定就直接又把都城遷回長安,要是銅礦特別大,興許遷到成都都沒問題。
皇帝一走,這遼東的資金、人員、物資安排,找誰鎮壓?總不能找朝鮮道行軍總管牛進達吧?
冉氏只要這麼幹,就是得罪了整個河北、遼東、朝鮮的官商集團。鬧到那個地步,就不是「來信砍」了,而是「去信砍」。
好在冉氏智商在線,沒有自取滅亡,窩在京城瑟瑟發抖的同時,連詛咒一下某個團伙都不敢。
長孫無忌、房玄齡、張德、李道宗、李恪……組團黑金黑裝備,冉氏除了委曲求全之外,別無出路。
西南銅礦金脈之廣泛,足夠讓這幫賤人行險玩「肉體毀滅」,到時候就沒有什麼冉氏不冉氏了。
皇后雖然厲害,面對這種鐵了心要學習老闆好榜樣的「毛會」,也只能「望毛興嘆」,徒呼奈何。
馬周作為張德的「老部下」,對自己這個「老上司」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他估摸著張德肯定是又有什麼好處,然後拿房玄齡出來頂缸,這是張德的做派風格,素來不願意在人前顯貴。
只是猜想是猜想,實際是實際,馬周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黑」自己的老上級。畢竟,現在他在遼東「主持」工作,重要業務的具體負責人薛大鼎,當年可是滄州的一把手,跟老張那是合作愉快一直愉快。
然而既然老闆提了問,作為職業經理人,馬周也不能說我特麼知道個屌,只好小心翼翼回道:「黔中毗鄰江西,房公略有感懷,類比嶺南,也是正常。」
李董一聽,覺得這個解釋是靠譜的。做官的,既然權力削弱,那就爭實利。說到底無非名利二字,廣州獲利,黔中得名,的確是相得益彰。
「起詔批覆吧。」
「是。」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皇帝老子還專門讓許敬宗寫了個賦,好好地把房玄齡給誇了一遍,說是全天下的官吏要是都向房喬學習心繫百姓,還愁什麼不能安居樂業國泰民安呢?
誇人的文章傳到江西,房二郎看完之後,感慨萬千:朝廷還是講道理的啊,陛下還是英明神武的啊。沒錯,我家大人,就是這樣一個心繫百姓的當世名臣。
第九十九章 意外之外
不管張德願意不願意,貞觀年想要在西南地區進行大規模金銅冶煉,前置條件需求相當的多。
交通運輸自然不必多說,勞動力的缺口,更是難度係數極大的一件事情。技術條件惡劣環境,反而成了次要。
這種情況下,招募親善洞寨部族化為己用,是必然的事情。「土團」旗號,豪帥鼓纛,這些可以交由房玄齡操辦,從皇帝那裡請幾張聖旨過來,基本沒有任何難度。最後再貼幾個表幾個疏在弘文閣,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動員勞力。
按照初步的勘探結果來看,僅僅是黔東南,就可以開發六七個規模不算小的礦點。主要分布在錦州、業州和巫州,重點經營夜郎縣、龍摽縣、盧陽縣。這其中的夜郎、龍摽二縣,就是寫「滾滾長江東逝水」那位提過一嘴的「漵浦涔陽連,龍摽夜郎天」。
因為這位是跑過去憑弔屈子,就是跳汨羅江的那位哲學家,於是不難看出,這地界,想當年還是楚國故土。
大約就是楚國的邊疆區。
典型的「地無三尺平」地區,但即便如此,這裡還是能吃個粽子,也就說明還是有產出的。
有產出,哪怕再怎麼地力貧乏,就能養活人口。
老張要做的,就是把有限的資源,集中供應到僅有的幾個生產門類中去。
當年張德也算是誤打誤撞,在黔中推廣「陵稻」,沒曾想小十年下來,還真是攢了不少家底。
整個黔中地區,親善唐朝的人口,少說也有六七十萬,平均每年能調動百分之十,也就是六七萬人口,整個黔東南黔東北,不敢說跟江西比,抵得上一個富縣,還是綽綽有餘的。
金銀銅礦產,只看這個,就是穩賺。
而且房玄齡拿廣州虛晃一槍,對著黔中的腚眼就是大力一發,最少一發入魂三五年。
三五年光景,房玄齡閉著眼睛都能混個「富可敵國」出來。挖出來的石頭粉碎一下燒一燒煉一煉,就是國家法定貨幣,這得多牛逼多囂張?
以前黔中那些個羈縻州豪帥,時不時還要勾引朝廷挑釁地方,這光景被發現有了金銀銅,房玄齡反正在中樞沒什麼事情干,來江西也是為張德「保駕護航」,為家族「開枝散葉」,他的工作重心,當然就是得盯著廣州、矩州等邊疆百姓的生活疾苦了是不是?
要是羈縻州諸豪帥、洞主、寨主,還跟以前一樣:誒,我過來了;誒,我又回去了;誒,我又過來了;誒,我又回去了。誒,怎麼樣啊,誒,有種你打我啊!
砰!
房天王不介意告訴黔中各部的首領,什麼叫做「超級無敵我愛你」。
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有沒有見過?
為了給拳頭加點特效,房玄齡還專門擬了政策,江西和黔中的交界處,諸關市凡馬隊徵稅可以酌情減免。
至於怎麼個酌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主動跳出來要挨打的,那肯定不可能酌情,灼燒倒是很有可能,說不定最後淪落到紅燒,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