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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線等分線段原理,很好用。
不過讓張德糾結的是,琢磨出來的熊孩子,是個半路出家的「賽尉遲」「小張飛」狂熱崇拜者。更要命的是,他爸爸就是「賽尉遲」的那個尉遲。
老魔頭生的兒子有好幾種形狀,然而尉遲環是最不科學的那種。
要不是發現尉遲恭家隔壁沒有姓王的住,老張是要狠狠地懷疑一番。
「阿環,你很有悟性啊。」
「哥哥謬讚了,小弟只是靈光一現,不值一哂啊。」
尉遲環很謙虛,這讓老張想起了剛來長安的時候,辣個時候……家裡面也有一個小朋友很乖,他叫張大安。是能夠為了幾貫錢就哭暈在板車上的熊孩子,如今麼,也是十三歲的青蔥少年。
老張有點無語,不知道說什麼。
然而尉遲環卻急了,搓著手扭捏問道:「哥哥,那個千里眼,能借小弟一用麼?」
嘴角一抽老張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於是小心翼翼問道:「阿環是想要效仿乃父,遠眺敵陣,以應軍陣之變化?」
尉遲環懵逼了一會兒:「小弟只是想要看看明月。」
「……」
這就很尷尬了。
輪到老張懵逼,並且老張內心感慨: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你說說你,好好的門神之子不當,學什麼數學啊你!不務正業!
第二十五章 這奇葩的畫風
雖說尉遲恭是鮮卑姓,不過卻並非是鮮卑種,五胡亂華時,鮮卑軍事集團往往麾下戰兵跟隨軍頭一個姓氏。當年朔州廝殺激烈,本地人為了活命,也為了一口飯吃,也就眼睛一閉,跟著軍頭改姓。
別說老魔頭了,就李董祖上也跟著改過,更不要說還有「普六茹」這個經典案例。
本來呢,按照一般規律,尉遲環就算沒有他爹的一半武力值,但起碼也該橫掃務本坊。
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兄弟們連平康坊都橫掃了,結果尉遲環還在研究「托勒密定理」的證明。
當然了,某條工科狗把這條定理改了改,塞到了《張氏幾何》中去了。
尉遲環的天分在於,他有著遠勝李淳風之流的數學敏感度,還有非常強大的邏輯推演能力。
簡單點說,他要是活在一千五百年後,是屬於那種趴桌子上睡覺被老師用粉筆頭砸醒,然後老師問「你全都會了嗎」的時候,他真會了……讓人很尷尬。
「哥哥你看,雷雨交加之際,電閃雷鳴。可為什麼我們先看到『火閃』,後聽到打雷呢?」
騷年,你放過我吧,當年曲江池賣詩給你是我不對,我錯了還不行嗎?
「火閃」就是閃電,也有叫「活閃」的,尉遲環跟著老張這條江南土狗久了,嘴巴里偶爾禿嚕出來的,也是江南方言。
「呃……阿環,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看到現在的尉遲環,老張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初也這幅模樣的時候,李世民會想打死他。
萌萌噠的美少年,做靜靜的美男子不好嗎?偏要來噁心人。
「這說明,這『火閃』跑的比雷快啊。」
「電母是要比雷公厲害點哈。」
「哥哥莫來說笑,依小弟之間,怕是這聲音,是要比『火閃』慢的。天下事物,有快有慢,人比馬兒跑的慢,這雷鳴比電閃慢一些,就很有道理了。」
對,很有道理。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是三百四十米每秒,光速三十萬,當然有道理了。可你是四大天王之子啊,你不是「力學老祖艾薩克」啊,更不是「控電狂魔富蘭克林」啊。
「哥哥,小弟還有一個想法。小弟發現,隆冬天乾物燥,若是用漠南毛織,夜裡合衣翻轉,竟有火光『噼啪』聲。小弟問阿娘,阿娘說是家有神靈,乃是好事。」頓了頓,尉遲環用萌萌噠的小臉,很是興奮地看著張德,「哥哥,小弟不這麼以為。小弟覺得這火光『噼啪』之聲,仿佛放大的雷鳴。哥哥你想,電閃之後方有雷鳴,這毛織之物,定也是有了『電閃』仿佛,才有了『噼啪』一聲的小小發鳴。」
「……」
我還能說什麼呢?!
老張呆若木雞的同時,尉遲環仿佛是收到了鼓勵,眼睛亮亮的,「毛織之物的若是發鳴,電閃一瞬,略有刺痛。小弟曾見過遭受雷擊的耕牛,定是受了大痛苦,方有這等慘狀。但小弟轉念一想,若非這毛織之物所生『火閃』遠弱於擊牛之雷,豈不是人也要和那耕牛一般?」
「……」
「小弟覺得,這天上的雷電,和毛織之物的『火閃』『噼啪』,當是相似的。」
「……」
哈……剛剛我記得怎麼是聲光學?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靜電產生的大膽推測?
老張整個人都不好了。
騷年,你爹派屈克·恭身體不錯的,社會地位又高,你何必強迫自己做富蘭克林呢?
「小弟想借哥哥工坊中的紙鳶,以金鐵導引雷電,再將紙鳶繩線,繫於田雞、兔羊、騾馬之上。若小弟猜得不錯,這雷電若是……」
好了,老子認輸還不行嗎?你爸爸是派屈克·恭,你是富蘭克林·環!
送尉遲環回家的時候,梁豐縣男整個人全程懵逼,到老魔頭家裡人接著環郎進家門,老張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聲:「阿環啊,這些事情,想想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去試啊。就算是想要試,也要來為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