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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笑樓的都知林妙兒,願出這個數。」
在公主府伺候的小奚奴伸出了一隻手。
「區區之物,竟是豪奢。一笑樓當年被程三郎一把火燒了,看來沒燒乾淨。」
安平說著,「可是現錢?」
「現錢,現給,金子。」
安平眼睛一亮:「真是為難人,這女兒家的心事,倒是不分貴賤。」
「殿下仁心……」
「哼,當予不知麼?怕是你拿了人事,幫人說話。」
小奚奴臉色一白,安平卻是大大方方地揮揮手:「公主府出去的,豈能空手而歸?當然要人事,否則,還讓人以為安平公主府落魄無人呢。」
「謝殿下……」
正說著,外頭來了一人,是個小姑娘,正捧著一隻包子在啃,進來後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周圍:「殿下,找我做什麼?」
「阿奴!」
安平喜不自禁,站起來小跑過去,一把抓住薛招奴的手,「阿郎可回信了?」
塞上牛羊空許約呀空許約。
「回了。」
薛招奴嘴叼著肉包,然後摸出一封信給安平,「殿下,找我做什麼?」
「聽阿郎說,他家鄉多產綠薄荷,正欲收買一些。阿奴那邊,可有江南來的親人?若是有,還請幫忙說項。」
薛招奴眨眨眼,然後道:「坦叔他說阿郎在哪兒,哪兒就是家。阿郎是宗長。」
「予知阿郎族中地位,只是族老不曾吩咐僕役過來幫忙嗎?」
「沒有啊,也用不上啊。坦叔在,什麼做不好?」
阿奴啃完了肉包,然後又道:「對了殿下,那些小瓶子,都燒好了。」
說話間,包子臉轉了轉,看到了天井茶几上放著的果盤,然後磨蹭著走過去,安平在後面跟著。
「辛苦阿奴了。」
「不辛苦,都是李大郎在忙,這些玻璃小瓶子,都是偷偷燒的。」
抓了一把梅子干,塞嘴裡吃了一顆,好吃,又抓了一把,塞口袋裡。
「阿郎還要在懷遠麼?」
「嗯,說是瀚海公主那裡有要緊事體,正在河東招募人手呢。太谷縣好多人都要跟著去,我也想去,就是不讓!」
一想起張德噴她臉圓胸小不夠突厥人吃的,薛招奴狠狠地抓了一把阿月渾子在手裡,吃了起來。
「草原是非之地,還是不去的好。又不都是突厥野丫頭!」
說到野丫頭的時候,安平貝齒狠狠地咬了一下。
阿奴眼睛斜看著公主,總覺得剛才公主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對了阿奴,這精油獲利頗豐,阿郎真的不要嗎?」
「我不知道啊。」薛招奴剝著阿月渾子,然後嘟著嘴道,「他說要送我好玩的,結果都沒送。」
李芷兒手裡攥著信封,卻也沒看,直接揣在懷中,然後妙目閃爍,柔聲道:「阿郎真是暖人心。」
呸呸呸……
吃到一顆苦的,薛招奴吐著舌頭,然後猛喝了一口清水,然後才道:「殿下,姑母說山雞椒的最好,乳香的只需些許。」
因為安平運作的緣故,薛招奴現在能夠去探望李淵的小老婆薛婕妤。這讓沒有親人的薛招奴很感動,她很感動,讓張德很感動。老張感動了,安平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然後老張就做了幾套低溫蒸餾器,用蒸餾法製作精油的小玩意兒。然後做了模範,定製一堆玻璃小瓶子,專門用來裝精油。
目前主打的三種精油,分別是山雞椒、乳香還有綠薄荷。
總的來說,綠薄荷賣的最好,原因……這是夏天。
本來是為了感謝安平的,然而李芷兒卻用低溫蒸餾器來賺錢。
很好很強大。
比起張德連塊肥皂就撿不過老瘋狗李思摩,李芷兒只用了三天就收入破萬。她爹的後宮團就不說了,那都是小錢,半賣半送。關鍵是平康坊為了七夕,就差把衣服全脫了讓窮酸選人們趕緊寫詩讚美她們的風姿。
然而大家都是脫衣服,這時候就需要一點點不同之處。
比如冰肌玉骨給點體香,你要是有狐臭……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有狐臭的做不了都知,只能做貴妃。
然後東市新開了一家鋪子,叫做安利號,發賣一些胭脂水粉女紅之類。本來也沒什麼,直到有一天,一群閹了一年不到的小奚奴在平康坊廝混。讓那些老龜奴們聞到了身上的氣味,於是就諂媚上前詢問:「諸位內監,不知身上所施何種水粉?竟是有如此暗香?」
於是林妙兒就買了很多很多的山雞椒和乳香精油,讓捧場的程處弼當晚就砸了五百貫。
崔鶯鶯一瞧這不科學,於是就花錢買通老龜奴打聽,便知道東市新開了一家鋪子。於是也買了很多很多綠薄荷的精油,渾身冰冰涼,摟她狂啃的某個勛貴子弟公開放話:「炎炎夏日,鶯鶯如冰。」
老張聽說這事兒的時候,覺得那廝體會的肯定不是精油,而是推油……
雖說李芷兒知道精油的確能賺點體己錢,只是卻沒想到有這等風潮,那幾套低溫蒸餾器產能又不足,她雖有心賺錢,卻也無力的很。
於是,決定做女強人半邊天的安平公主,就對林妙兒崔鶯鶯等都知道:「予知彼等皆乃平康坊翹楚,然則長安雖大,精油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殿下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