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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就滲人,保不齊還是李董故意噁心一下他。
畢竟也是了,你特麼怎麼教的閨女?
且先不說「洛水女俠」如何了得,如何牛叉,反正也和老張無關。但這長孫二娘她么蛾子不少啊,也不知道是口舌靈活還是唇齒了得,總之,說得一批河南道的窮酸,都是一幫識文斷字的,跑來給她做工。
是真做工,還專門跟著老師傅學做雕刻……
「這不是神經病麼!」
深秋的時候,老張發現洛陽的印刷業好牛啊。那版式、那做工、那字體、那底蘊……讓李奉誡都大吐酸水,說這事兒太噁心人了。
河南道和直隸近畿,少說有六七百識文斷字的窮酸,居然美滋滋地跑去「洛水女俠」那裡領工資做雕版工。
這特麼上哪兒說理去!
「按理說這雕版工,沒個三五年,也不能出師吧。怎麼就三兩月就有這等規模?」
老張詢問坦叔。
坦叔是常住洛陽的,畢竟,那邊還有個自家郎君所出的小娘。
聽了張德的問話,坦叔就一五一十地把事兒給說了。總之,言語中多的是「仰慕啊」「傾慕啊」「崇拜啊」「佩服啊」的話語,還有什麼「追求啊」「伊人在水一方啊」「神女啊」等等描述。
於是江南土狗就悟了,好半天才感慨一句:「這是愛情的力量啊!他娘的……」
特麼的為了泡妞追「女神」,要不要這麼拼?沒見你們讀書這麼上進啊。做個雕版工就這麼用心,你們這般廢物怎麼不去給四輪馬車換輪轂呢?
這下好了,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長孫二娘還沒等到自家老子來收拾她呢。手裡的柴刀那是相當的鋒利,以前還是窮酸和痴呆文婦玩謄抄,最多就是發發小冊子和小傳單。
口號麼,多半都是在洛水橋上喊喊。
可冬天多冷啊,這年頭北方的暖氣供應又不是集中供暖。所以這宣傳,得體貼,得到位。
於是長孫二娘她腦子一轉,嘿,真有了法子。
新南市那邊印刷作坊那是來者不拒,再說了,給「洛水女俠」印刷,那是有面子。但長孫二年胃口極大,她不但請人印,還自己籌辦了印刷廠。
至於為什麼長孫二娘有錢籌辦印刷廠,這就得問長孫無忌平時給零花錢為什麼要用華潤飛票或者華潤金幣……
還別說,長孫二娘還真是有點韌性。倒也不全是心血來潮,直隸近畿多田畝,莊戶富庶不說,女子普遍經濟上也是獨立的。原本只是持家上秉承「男主外女主內」,但長孫二娘比較兇殘,她那洛陽城中那些「雙職工」家庭作為典型,列數據得出一個結論:兩個人賺的錢比一個人多。
這是真理。
比真金還真。
「這是金錢的力量啊!他娘的……」
老張突然有點同情老陰貨了,想當年他跟老陰貨「馬車問對」,那老禽獸還想坑他,哼哼,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福兮禍所依吧。
「哈哈哈哈哈……」
一聲大笑傳來,只見老李一身秋裝,戴著遮風兜帽,進來後就喊道,「操之,長孫無忌這次怕是要惹出事端來。他家那在洛陽折騰的女郎,居然自己印書拿去長安城發賣,眼下城東宅婦都在看她的『驚人之語』,最要緊的,有人拿她和琅琊公主比,哈哈哈哈哈……」
老李正爽著,長安城中,中書令府內卻是一片寂靜。不知道以為楊恭仁的治喪委員會還在開,知道的卻默默地為中書令默哀三分鐘。
「大人,還是吃些……」
砰!
「滾!我說滾——」
長孫渙默默地收拾了一下被砸爛的青瓷碗,然後輕輕地關上房門,退了出去。門外,幾個兄弟都是眼巴巴地看著他,長孫渙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搖搖頭。
「要是大兄在家,就好了。」
兄弟們一想起長孫沖,頓時覺得心安了不少。至少,因為長孫沖,怎麼看長孫家都是穩如泰山的。
長孫無忌那肯定是憋屈肯定憤怒的,自己一個不小心,短短几個月,那跑去東都的閨女,就掀起恁大的風浪。
要是就在東都浪一下,也不算什麼,畢竟多的是江湖同道人生航行不靠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孽女居然還「反攻倒算」「變本加厲」,還「殺回」長安來了。
現在好了,平康坊中「俠女」多,長孫二娘不藏拙……有啥招式,有啥本領,女俠你亮出來,給大爺開開眼。
長安城的風氣很不好說的,愛追潮,愛追星,愛新鮮。於是平康坊最近的演出,都鮮有玩什麼婉約、嬌弱的,一個個穿著暴露,拎著一把三尺劍,玩甚麼「誰說女子不如男」。
有人抨擊,反駁的就一句話:中書令之女珠玉在前,你逼逼啥?
好好好,你牛逼,你有理。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於是,中書令就被勒令閉門思過一個月。
再簡單點,那就是在家過年。
別家重臣還有皇親國戚陪皇帝在皇宮裡過年,什麼時候老子長孫無忌在家裡過年的?那不成二流家世了嗎?
為了安慰長孫無忌,回京城述職沒幾天的前長安城首富,安北都護府大都護尉遲恭跟兒子尉遲環語重心長地說道:「那老貨今年不得入宮,俺便是可憐他,你去給他送些吃喝的,多加幾個菜,廚房不是滷了豬頭麼?給他送一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