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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急火燎的不僅僅是老李,蕭鏗蕭二公子這會兒已經跟鱉孫一樣,抱著徐州崔老哥一起瑟瑟發抖。

    問為什麼?

    因為南運河是他們主要經營的內陸貨運險。而從揚州潤州出發,一批貨過淮河,再轉到洛陽,一趟「高速運河贊助費」就要四貫多。

    這錢是怎麼收的呢?首先,潤州收一點,其次,揚州收一點,再次,淮安收一點……以此類推,一路收到洛陽。

    漕運司衙門已經連續半個月被人潑糞,但是沒辦法,錢還是要繳納的。

    因為漕運司衙門已經發了公告,這「高速運河贊助費」,將來是要用作軍資採購的。所以……概不接受實物抵押。

    總之,在張德收到武媚娘這封信的時候,南運河和長江中下游,州縣官僚們已經統一了思想精神。

    千言萬語一句話:我,李世民,打錢。

    「這是與民爭利!魏徵在長安是死的麼?」

    老李吃了一碗「冷淘」,整個人都快氣瘋了。光「過路費」一項,零散的行腳商,就沒辦法走單幫,必須湊錢湊一條船,才能分攤成本。

    張德是改造了帆船不假,可李董改造了摟錢的方式。沒辦法,李董是公司的唯一合法代表。  

    事情總歸是一體兩面的,不可能只有好事,肯定也有令人噁心的一面。

    李董收錢收的爽,可被人噴也噴的相當抑鬱。

    以「溫彥博」為首的跪舔式文官集團,和中下層文官形成了分流,其中多半效仿魏徵和馬周。這些中下層文官,大多都帶有一點點「王學」或者「新私塾」的屬性,或者直接就是新「洛陽人」的子弟。

    李董覺得這是魏侍中黑他,準備召見魏徵,結果魏徵家人說了:魏玄成病了。

    要不是魏玄成不知道以後會有癌症,他一定會說自己得了腦癌,而且是晚期。所以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對皇帝說了:偶感風寒,外邪入體,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李董一開始心說你特麼肯定是裝病,你肯定是想要偷偷地組團黑老子。然後他就玩了一炮「微服私訪」,帶著一個團的左右屯營,前往魏徵府上探望。

    一看,魏徵居然瘦了五六七八斤。

    李董當時眼淚就下來了:「玄成,你這是……」

    陛下,這是我的團費……

    作為一個噴子,老魏之前想要乾死江南子,也就是那個見了他十分恭敬,給陸德明做弟子的江陰小土豪。他覺得這江南鱉孫不是好鳥,要麼是低配版王莽,要麼就是一身神裝的張角。  

    總之,都特麼是孽畜。

    老魏當時心想我一個大唐宰相,弄翻一個江陰土鱉還需要一隻手?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大唐第一噴子在試探張操之的過程中,發現他連沔州的消息都還沒理清楚,一撥又一撥的勛貴同僚乃至尚書省巨頭,就對他說:玄成公,小張是個好同志,他可能生活作風是有一點點放縱,但是整體上,還是走在了堅決革命的道路上。小張這個同志,是可以拯救的,是可以寬容的,是可以給予機會的,我們不能范經驗主義錯誤,更不能用本本主義去對一個年輕的革命同志,過多的干涉,過多的禁錮,我們需要對年輕同志,再寬容一點點,再體貼一點點,要像春天一樣溫暖……

    誰特麼管他生活作風問題了?!

    老魏當時就怒了!

    但是老魏又驚愕地發現,這事兒不對頭。

    而在這個時候,皇帝一口氣蓋了三大宮殿不說,還要去泰山走一圈,還要再修三條運河,還要計劃在西域設立最少四個堅城堡壘。

    然後,皇帝說他沒錢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作為一個「孤臣」,卻又是一個文官,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與民爭利」這事兒沒法說,更加讓老魏驚懼的是,因為李董貞觀八年一場病喪失了生育能力,連續五年無所出,於是李董開始了修仙……

    名義上,李董是以「漸無所出」為理由來修仙的。

    但是老魏知道,自己的老闆根本就是想學秦皇漢武。不是學秦皇漢武的牛逼功業,也不是說學秦皇漢武的霸道無敵,而是想學他們修仙。

    大唐第一噴子,在貞觀十三年,徹底的怕了。他的道德節操並沒有讓他畏懼這種正義的抗爭,他畏懼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義」。

    杜如晦在山東地區的行徑,簡直宛若「旱廁炸屎」,全國幾千萬人一起跟著捏鼻子,唯有杜總統一個人揮舞著鞭炮,手舞足蹈:「哈哈,我好開心啊,我好開心啊……」

    於是,老魏病了,並且跟老闆飽含熱淚地說道:老闆,我覺得馬周這個同志,很有能力,可以接我的班,我向太上老君發誓,馬周是個好同志!

    第七十五章 風氣不同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東都的風氣,仗劍走馬的士子最是別致,哪怕是關西來的大漢,也是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  

    有蔫酸的措大,也有呼號激烈的君子。每個自詡有才,亦或是別人吹捧有才的人,都堂而皇之地要將自己的想法早早地大聲地吼出來。

    求名、求財,不一而足。

    商人也多有趨之若鶩,那些個邊陲之地的行腳商,往年憑藉機靈眼力,尚且能在邊陲混個風生水起。但是到了這中原腹心,卻發現光靠小聰明,已經難以在擴張。有「名士」傍身,或者說,對「新學」擁護,便能和直隸近畿的坐地戶攀談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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