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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工科狗開了好些個分基地,除開將來的「高產稻」要引入,這種「低產稻」同樣要規劃。
說到底,不管是荊襄還是哪裡,終究是人少地多。和一千多年後不一樣,這年頭不需要劃什麼耕地紅線,也不需要什麼開放二胎,而是你特麼給老子可勁生,給老子可勁開發生地!
此刻的荊襄,還不是什麼「湖廣熟天下足」,被開發的地方其實有限,這跟雲夢澤有關,也跟獠人有關。
而張德現在要做的,就是農業和工商業並行,把獠人從山寨中趕出來或者集中起來,或是漢化,或是被漢化,或是在作坊漢化,或是在礦場漢化,或是在墳地漢化……
人口有效管理,哪怕僅僅是一部分的有效管理,那麼,這個時候,只要能保證食物供給,可以說人口增長是沒有上限的。這就要看張德是喊口號還是拿出真金白銀來勾引,對衣冠巨室喊口號,對販夫走卒泥腿子獠人拿出雞鴨鵝豬羊牛,結果如何,可以想像。
具體到陵稻,也就是旱稻上,張德並不打算讓普通農戶去種植這種低產作物,也不會逼迫本地獠人去學「六詔」那些苦逼。
陵稻種植,張德是打算「忠義社」自己消化。實際上,也只有「忠義社」能夠自己消化。
首先,種植意願上,只有張德願意干;其次,大規模的丘陵山地需要的勞力不是一州一縣官方可以承受的;最後,低產作物只能靠廣種來衝量,這需要一定的組織……
巧的是,張德手上直接或者間接掌握了數萬倭奴、高麗奴、百濟奴、新羅奴。這些奴工中,戰俘不多,多是「被戰俘」,很多都是這幾個地方的普通底層。主要用途是在全國最大工地上獻祭,而獻祭之後剩下來的,一時半會兒又不能繼續獻祭,只能持續的給他們的人生每分鐘扣掉一秒鐘。
那麼,這時候把多餘的,甚至可以說無用的大量山區丘陵生地種上旱稻,這些隨時準備獻祭的奴工,不正好派上了用場嗎?
尤其是旱稻不需要太多照料,低產出歸低產出,可勝在穩定,旱澇都是一兩百斤左右打轉轉,可以說和大豆芋頭一樣,是可以作為一道人生保險來運作的。
如果貞觀一二三年的中原能夠聽從賈思勰的建議,以家庭為單位一年種個一畝幾分芋頭,又怎麼可能餓肚子?
於是,在聽張德一番解釋後,賈潛想也不想,便道:「六詔陵稻,倒是可以多地試種,張公不若再調遣一批人來,各往河套、黔中、劍南、河東。」
第五十三章 有蛇出洞
正月忙著給工部老大段綸送禮外加寫信,不外是新年好啊要發財啊之類的吉利話。不過一向不怎麼願意回信的段綸,這一回居然還真就認認真真地回了一次。
「呵,好大的口氣,這山東生絲也想入京?」
工部尚書段綸做了一回掮客,六部尚書做掮客,不是五姓七望這個級別,還真打不了招呼。
山東士族終於在貞觀九年末按捺不住,準備主動出擊。范陽盧氏被李董操的叫爸爸的後遺症,大概是過去了。伴隨著絲路的正式打開,作為中原對外出口的拳頭產品,絲綢永遠都是緊俏的,哪怕再過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中原的絲綢,依然是最高端的商品。
它不僅僅能在中原當作一般等價物,在外域同樣是硬通貨。
可以這麼說,這些蠶農培育出來的蠶寶寶,它們吐出來的哪裡是蠶絲,而是白色的金絲銀線。
「怎麼,是哪家想要接入長安?」
說話的是老張的老朋友了,被李董提溜過來荊襄的張亮。這老胖子自從跟趙郡李氏分道揚鑣後,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
皇帝讓他幹啥他幹啥,只要不和前妻復婚。門人求他幫啥他幫啥,只要不和太子摻合。
總之,張亮張刺史,他敢拍著胸脯沖全天下怒吼:老子是孤臣!更是忠臣!
「使君為何明知故問?」
張德嗤笑一聲,懶得和張亮打馬虎眼。這貨是從相州過來的,眼下來沔州鄂州,是給皇帝做耳目,有什麼風吹草動,每天刺史府進出的「萬騎」成員,可沒有閒著。
一身玄衫,內襯夾鐵牛皮甲,一人配雙馬不說,一馬是河曲馬,一馬是金山追風。腰間橫刀是「八年造」,連馬靴別著的匕首,都是新出的「九年造」。這也就罷了,馬鞍掛馬弓一把步弓一把,飛鳧箭直接兩壺,一壺一個基數三十支箭……
這些搶眼奪目的銳士,就是「千騎」擴充為「萬騎」之後在外面做事的成員。基本上如今中上的州縣,都知道這些傢伙乃是皇帝的親軍爪牙。
而除了這些張牙舞爪的銳士,江湖傳言,還有「萬騎」的內務精銳,神出鬼沒極為犀利。
張亮跑來沔州鄂州,身邊跟著「萬騎」,可見其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而張亮也不介意告訴別人,他就是皇帝的爪牙耳目。
「呃……哈,讓操之見笑了。這……也非是老夫有意隱瞞,不過操之當知曉,老夫身負皇命,有些話就算你知道,老夫也是不能說的。」
看張德在那裡嘲諷,張亮臉皮也厚實,直接甩了一個鍋給皇帝,並且還在江南土狗面前秀一把忠心。
喲呵……相州跑一趟,功力見漲啊。以前是個二皮臉,現在特麼的是不要臉,真不愧是給李皇帝扛過大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