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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迎當然不算魚俱羅之後,他只是跟魚俱羅沾點關係,然後又是渭南人。攀附也是攀附得上,將將好出五服。魚迎的老子在源坤罡手下混過,還是有點臉面,跑去河西做了一回縣令,一咬牙,給評了個先進的稱號,然後又捐了錢,捐了很多錢,於是有個陰陽人死太監幫忙,加上竇誕那裡也混了臉熟,於是呼……晉昌開國縣伯的帽子,就給弄到手了。
當然了,活著是弄不到的,魚迎的老子算計好了,他身體不好,貞觀十四年死的,死了之後,這帽子順利到手,給魚迎戴上了。
其中算計之多,不可想像,硬體軟體缺一不可,魚迎老子一條渭南的雜魚,通過區區一個縣令履歷,能夠混一個此等爵位,腦子不好使是萬萬不行的。
李皇帝眼皮子底下要死要死還沒死的陸德明,不也才是吳縣男爵?當然了,這裡面含金量不一樣。
晉昌伯,說出去別人還一臉懵逼,晉昌在哪兒呀。
在瓜州,推門就能看到黃土長城的地方,隔壁就是沙州,要是有馬,當天就能在敦煌看波斯女郎跳脫衣舞……
「張書記!」
「呃……」
「適才見張書記同晉昌伯吃酒,倒是沒敢前去叨擾。」
「豈敢豈敢,一介小吏……」
「噯,張書記過謙啦。不知道張書記何時調休?在下差點入手潯陽造船廠,多虧張書記,躲過一劫,正當宴請張書記啊。」
「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隨口之語,豈敢邀功……」
「哈哈哈哈,張書記不愧是張江漢門人,謙虛有禮,讓人心生好感啊。要是張書記不介意,不如同行?」
「自無不可!」
張利心中暗道:這些人一個個都來攀扯,無非是看中我能在宗長面前說話,果然都是滴水不漏的人兒,只怕那個晉昌伯,也是故意如此。
「前幾日,聽說西域有人動兵。不過倒不是中國之兵,而是甚麼勃律、象雄之流組了聯軍,去討伐波斯?」
「報紙上上個月就說過吧。」
「噢?說過嗎?倒是小弟未曾注意,聽說這蔥嶺以西的蠻夷,驍勇善戰,波斯全盛時,也不曾真正平定,多是羈縻統治。也不知道這勃律諸國聯軍,能不能在他們身上討到便宜。」
「雖說無中國之兵,不過眼下蔥嶺以西的雜胡,早已經被西突厥人盤剝過了一回,哪有甚麼氣力再去和人相爭?怕不是稍作抵抗,便要順水推舟,能不能保全各自國祚,還是兩說呢。」
聽到這句話,同行者眼睛一亮,心中暗忖:如此說來,那個流竄雪域的李淳風,當是能勝啊。
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了計較,便道:「若是如此,倒也甚好,於我中國有利啊。」
隔了幾日,某君特意讓人在新南市認購了侯七郎的小紙片,據說是搞持球聯賽的侯七郎為了組個駝隊,弄了個運輸公司,然後在新南市「招股」。
不少人覺得,你一個搞體育的,跑來搞物流,太放飛自我了。於是侯七一時半會兒居然還湊不出多少錢來。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要緊關頭,一個武漢來的北都老哥,直接清場,這讓侯七很是驚詫。
到秋收時,洛陽傳來消息,黃冠子真人秉承「天意」,討伐不尊「太昊天子」之邦,戰而勝之,置奎、婁、胃、昴、畢、觜、參七法主……
而同時,侯七宣布奎、婁、胃、昴、畢、觜、參七法主「捐贈」駱駝四千頭,柳營物流硬體得到明顯改善。
「三哥哥,小弟特意前來請三哥哥到寒舍小聚,略備薄酒,以表心意。」
「……」
張利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第七十八章 取名
「張書記,小弟……」
「你給我爬開!」
「……」
有點心情抑鬱的張三郎感覺自己拼死拼活的工作,居然還不如嘴炮,這簡直……簡直是對自己努力奮鬥的侮辱啊。
可明明覺得這麼憋屈,別人還真就認準了他這張嘴。
到了衙署,辦公室收拾的乾乾淨淨,和別處不同,這裡做清潔工作的,並非是官衙的僕從或是奴婢,而是觀察使府對內招聘的。多是江夏或者漢陽本地人,且家中必有在津口渡口關口做事的。
要說恭敬,自然是有的,但要說奴顏婢膝,倒不至於。
唐朝的良人,也屬於一塊招牌,算是小有市民意識的百姓,只是比黔首蒼頭要日子好過不少。
「書記,茶泡好了。」
「有勞田姐。」
「若要甚麼物事,喚俺一聲就是。」
「好。」
桓田氏身材矮胖,但臂膀粗大,是個干慣了粗活的人。她丈夫是在渡口做衛士的,往上數幾代,還能跟桓溫扯上點關係。當然桓溫肯定沒什麼福報給他們,她那老實巴交的丈夫,一旦要抓捕逃犯,別人都是縮,就他埋著腦袋拿著長槍就往前沖……
好在老實人有老實人的好處,桓田氏打聽到觀察使府在對內招聘,怎麼說自家阿郎也是體制中人,一問三五六,據說還要自己前去報名。別人女子不敢,她偏是潑辣,到了觀察使府,就差表演胸口碎大石。
她以為是觀察使府招保安。
忙了一個上午,桓田氏專門去拿了一些糖塊,辦公室里有些官僚腦袋不清爽的時候,吃糖就能快活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