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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行能夠組織大規模馬隊在西南地區行走的,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要說利潤,德實話跟郡王講,只要人手充沛,金山銀海不外如是。可此間消耗,一般人耗不起。郡王要是有心每年虧個二三十萬貫,連續虧個幾年,那隻管去做就是。」
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一個郡王的影響力,還不如龍日天的一條狗。冉氏為什麼能混跡?還不是數代人在「諸獠」中的江湖地位?李道宗又不是李道長,有個卵用。
當下聽到張德的話,江夏王當時臉色就不太好看,心中暗道:皇后這一手,怕不是要把諸王諸大臣都卷進去?
原本想著皇帝生病,皇后一個婦道人家,應該坑人不會跟皇帝那樣。萬萬沒想到,描繪的是女兒國,實際他娘的是妖精洞?
感覺被侮辱了智商的江夏王頓時就生了一肚子的氣,他又不能沖皇后發火,別說發火了,知道是個坑之後,李道宗背脊骨都在發寒,下次再去洛陽面見女聖,怕不是當場就哆嗦起來。
見李道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老張頓時關切問道:「郡王這是怎麼了?」
「無甚,無甚。老夫……老朽就想著,這家底也薄,還是去南海打個轉轉算了。金山銀海甚麼的,老朽要來作甚?能夠安享晚年,那便是最好的。」
話雖這麼說,讓李道宗學太上皇成天玩「老頭樂」,他還不如自殺呢。要學太上皇,怎麼地也得六十歲……七十歲吧!
「郡王能這般想,那是最好不過。李交州既為郡王兄弟,豈能不幫扶一二?有此門路,何必捨近求遠呢。」
「說的是,說的是……」
李道宗打著哈哈,心中卻是更加鬱悶。
第十章 肥雞
醫療衛生條件的改善提高,受惠於此的不僅僅是底層,權貴的表現更加突出。尤其是普遍存在的五六十歲見祖先的慣例,短短二十年就發生了變化。
貞觀二三年那些五十而知天命準備等死的兩京老漢,有一半以上續了命,挺到了七十多……
延壽絕非僅僅是時間變慢的錯覺,似李道宗之流,早先熄滅的拼搏精神,這時候,怎麼地也要死灰復燃一下。
萬一自己跟太上皇一樣,其實也挺能續命的呢?
「嘿!果然!」
江夏王又一次造訪隆慶宮,神色之間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老叔怎地又來了?」
抱著李雍,李麗質很是不爽地看著他,心中暗罵:這老東西當真是厚顏無恥。
能讓表妹表現得這麼「厭惡」,李道宗是投一份。實在是為了那點利益,簡直是跟掉錢眼兒里的小人一樣。
「噯,這不是想著乖孫將來缺個伴當,老夫讓人從劍南弄了一隻小畜生過來。」
中庭假山下,一隻熊貓幼崽瑟瑟發抖……老張看了嘴角微抽,他也是挺佩服李道宗的。簽親兒子轉讓協議眉頭都不帶皺的,過了幾年,還能厚著臉皮去求這麼個過繼出去的兒子辦事。
現在更牛叉了,為了打聽消息,真心愿意下本錢。
「嘖,這貔貅要來作甚?老叔以為這是甚麼?這是熊!」
「哎,雖說是熊,可它聰敏溫順,不咬人。」
李道宗臉皮都不帶抖的,笑眯眯看著李雍,「將來乖孫玩耍,總不能挑揀貓兒狗兒的吧。這貔貅……方顯富貴。」
「照王爺說的,還不如弄只虎仔呢。」
「誒!操之說的對!」言罷,李道宗轉身喊道,「來人,催一下,運虎仔的怎地還未到?」
「……」
「……」
李麗質和張德面面相覷,當時就服了。
不服不行啊!
「還有啊操之,可不敢當王爺,叫郡王,郡王。要是不嫌棄,叫一聲『老叔』亦可,亦可……」
叫尼瑪喲!
李麗質實在是受不了了,帶著李雍轉身就走,留了四大宮婢在那裡盯著。之所以留四大宮婢盯著,實在是表妹很清楚,就自家老叔這性子,都厚顏無恥到拍嬰兒的馬屁了,給「老公」送美女算個事兒?
還別說,李道宗還真是準備了十好幾個美嬌娘,準備給張德端茶倒水洗衣疊被的。只是大概懼怕李麗質,索性把這些女郎都寄存在了應國公府上。
為什麼要放應國公府上?
因為武士彠的一雙閨女,不都是給張德暖床的嗎?就算江漢觀察使府有秘書處,如今女秘書不少,可在李道宗這裡,那不好使,在他眼裡,這就是幫忙幹活的暖床婢。
「郡王,你從京城回來,還給恁大的禮作甚?自己人,沒必要如此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
李道宗拂須微笑,側著身子斟酌了一番說道,「操之,這皇后啊,果然是了得。如今二三十個親王郡王,還有弘文閣那幫老貨,都繞了進去。」
「甚意思?」
「那『滙豐銀』借錢給了不少親王郡王,又不是寫個借條就了帳。這些個夯貨,都拿自家物業抵了去,恁大一筆錢,砸『茶馬道』上,這不是要瘋?」
「……」
哎喲臥槽!
老張頓時閃了腰,這他媽什麼鬼?!皇后還有這等騷操作?一幫王爺能有啥出路,不就是指著土地兼併好坑蒙拐騙中下階層嗎?可萬萬沒想到,皇后一片公心,是要給中低層老百姓撐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