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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不科學的事情冒出來,讓身為宰輔的長孫無忌很不爽。有種小王八蛋在智商上挑釁他的意思。
至於李二,他當然知道這很不科學嘍,當然也知道某隻熊孩子正在塞上默默地裝逼,但為了銀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想知道,這是默契。
畢竟,塞保護費這事兒,不能明著說,總不見得做臣子納了貢,你特麼做老大的還好意思天天騷擾吧?
可是皇帝一瞧自己大舅哥貌似在琢磨事情啊,頓時訕訕然笑道:「輔機,快吃快吃,不然飯菜都要涼了……」
「陛下,金銀銅鐵,朝廷專利,焉能讓渡思摩隨意開採,臣奏請陛下,派人明察暗訪,一探究竟。」
「哎,這就不必了吧。畢竟狼山也算思摩封地,朕若探查,豈不是失信於人?算了算了……」
大舅哥一瞧這節奏不對啊。李董的老婆也是眼睛一斜,十幾年夫妻,她還不知道自己老公的德行?這模樣就是有事兒啊。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然後眯著眼睛問李董:「陛下,思摩上繳銀礦收益,不知幾成?」
「咳,這……」
「陛下,思摩上繳,理應上繳國庫。陛下焉能私自收入內帑?外朝用度,日趨緊張,此等進項,還望陛下如實告之。」
操!這特麼是合理合法地要搶銀子啊!
李董差點跳起來,嘴唇發抖地說道:「不是很多,外朝用不上這點微末小利。」
「陛下!此乃與外朝爭利,陛下萬民之主,百姓榜樣。臣非為外朝牟利,而是為民主之德行!」
總結起來就是:為了民主,把錢交出來!
李董臉一黑:朕不做這民主行不行?
長孫皇后心頭嘎登一下:什麼?!做哥哥的要搶咱們家的錢?這還是親戚嗎?太過分了!
於是長孫皇后幽幽道:「兄長,予雖婦人,亦知道理。狼山之地,思摩之所,其所得產出,任其自取。今思摩仰慕天恩,自願貢獻,乃是君臣佳話,與外朝何干?兄長強行奪思摩之所獻,乃惡行也。天下萬民,如何看待?陛下貴為民主,自有威儀,若是連君臣之義都難以維持,民主風範何存?」
老婆!說的好!
李董差點熱淚盈眶,這輩子娶對老婆真好!
長孫無忌瞪了一眼妹妹,哼了一聲,然後悶聲問道:「陛下,還不知思摩貢獻幾何入京?」
「不多,不多也。」
「不多是多少?」
神煩,最討厭別人打聽自己的年收入了。
但畢竟是親戚,沒辦法,李董打了個折:「八千兩。」
「多少?」
「八千兩。」
長孫無忌手指頭掰扯起來,一個月八千,一年就是九萬六千,又是一筆橫財啊。
然而李董說這個數字的時候,眼神飄的很,枕邊人一瞧老公這德行,頓時暗道:二郎這次怕是得利不少。
其實李董直接報了個零頭,實際上李思摩的上貢是兩萬八千兩。老張當年在狼山那旮旯混過,山口兩千颱風機都是他一個人調試的。這個銀礦在那會兒的年開採量接近五百噸,唐朝生產力低下,但三十噸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保護費,絕對算得上豐厚,張德從中不謀一文銀,而是鍛鍊手下的採礦隊伍。和煤礦利潤比起來,哪怕是年開採量一千四百噸的超級銀礦,也是垃圾。
長孫無忌離開皇宮的時候,回望的眼神很複雜,很意味深長。
第七十七章 良心少年
骨力乾的牛種很好,耐高寒雖然比不上氂牛,但因為牛筋發達,用來做耕牛乘牛絕對是上品。而骨力干諸多牛種,又以小海黑牛為最。當年蘇武牧羊,幫蘇武收發信件的,就是有亞洲野牛血統的北海黑牛。
雖說草原很大,但願意住瀚海以北的真不算多,骨力干和仆骨人也是沒辦法,畢竟打不過突厥佬,所以只能滾北海以北看極光燦爛去了。
「這牛真大!」
程處弼看到骨力干人趕來的大黑牛之後,興奮無比,「這得……這得多高?」
一群大黑牛默默地吃著草,臨時的柵欄樁頭上,坐著幾個看牛的骨力干少年,渾身裹著獸皮,滿臉紅撲撲的。
骨力干人雖是黃種,但卻棕發金髮的不少,金山突厥人偶爾也稱呼他們為黃頭雜胡,有時候會把回紇人給弄混掉。
老張看了一眼這些肩高最少兩米的巨牛,不得不感慨,這得多少人才能吃一頭牛?一噸半的北海黑牛遠比普通牛種要貴,然而這年頭,不怕你貴。
狼山銀礦的事情,李思摩覺得一個月七千貫進帳真不錯。雖說每個月要交給天河汗陛下兩萬八千貫,但這是應該的,必須的,發自肺腑的。
他李思摩可是忠臣。
「喂,張大郎,今天可是要跟我比一場的,你怎麼還在這裡看牛?」
珍珠弘忽換了一批棗紅馬,金山追風要省馬力,沒騎著。
老張坐在夜飛電上,回頭看了一眼:「公主殿下,不是約好了辰時嗎?還早呢。」
他啃著豆面饃,夾著鹹菜和烤羊肉,味道也是可口。
程處弼也啃著,然後塞了幾個給骨力乾的少年。那幾個黃頭少年有些拘謹,似乎是怕生,不太好意思伸手拿。
「這幾個黃頭雜胡是來做什麼的?」
珍珠弘忽嗅了嗅空氣中的食物香味,然後嘟囔了一句,「哼,有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