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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女兒國」內張沔已經能夠自由活動,前陣子弘農大案傳出來之後,「女兒國」門可羅雀,但是第二天,賓客盈滿。
現實啊,非常現實,讓張沔當真是感慨萬千。
同樣感慨萬千的還有蔣王李惲,他現在是天天泡在「女兒國」,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跟「女兒國」那是淵源深厚。
李惲尋思著自己也沒怎樣啊,怎麼運氣這麼逆天,逮著個張大郎就是江漢觀察使的兒子。
好吧,江漢觀察使的兒子也沒啥,可以接受。
偏偏還是安平公主的兒子。
好吧,其實也可以接受。
但安平公主太暴力了,暴力到李惲瑟瑟發抖,就怕這個「護犢子」的暴力姑姑是不是對他蔣王也有意見。
跑去問候李芷兒,蔣王尋思著這應該有點機會吧?結果安平不見。
李惲當時就慌了,摸了摸腦袋還在,一覺醒來枕邊放著的還是美人兒,不是什麼韋氏楊氏的人頭,鬆了口氣,表示自己不虛不慫。
然後連夜住到了「女兒國」,跟張二郎那叫一個親密。
「二郎二郎二郎……你、你跟本王說說,本王……本王應該是沒有得罪你大哥吧?或許無意中有?」
「殿下放心便是,怎會得罪呢?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一直很好很融洽麼?」
「對!」
李惲一拍手,用力點點頭,浴袍差點掉下來,裹緊了之後,他用肯定的語氣對張沔道,「我們當然一直很好啊,你看本王還給你們宅子,對吧?」
「殿下所言甚是,這『女兒國』若是沒有殿下,還開不起來呢。」
「對啊……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這『女兒國』,都是你們兄弟二人的功勞,跟本王無關,本王何來功勞,沒有本王的宅子,你們兄弟二人隨便找個地方,不照樣能風生水起?」
神色緊張的李惲在那裡胡言亂語,張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尋思著大嬢嬢這一波發飆,威力當真是無窮大。
別說是蔣王李惲,連那個窩在豫州的道王,這光景都是屁顛屁顛來了京城。
之前還說跑去西京,給「四夷懷德碑」獻花呢,現在還獻給屁啊,硬要厚著臉皮說跟十二阿姊敘舊,連長安城都不去了。
好在李元慶是太皇的兒子,不去拍馬屁也就不去了,橫豎這皇位也跟他沒關係。
「女兒國」內,李惲還在那裡愁眉苦臉,不多時就見安平公主的侍衛過來通稟,說是安平姑姑要看看蔣王殿下。
李惲一個激靈,生怕這是來弄死他的死士,縮張沔後頭假裝不在,搞得張沔很是無語,跟侍衛言語了之後,才對李惲道:「殿下,不至於此吧。」
「甚麼不至於此!這皇族中的事情,可從來沒有什麼不至於此的說法。父皇如今不吱聲,想來是十二姑姑半點事情都不會有。你沒聽剛才那侍衛說麼?房遺愛那個狗東西帶著李慎過來。」
眼神很是惶恐的李惲對張沔道,「別人不知道房遺愛,本王還不知道?這狗才那是賭了魏王兄的大門,敢跑弘文閣要債去的。這一回,定是收了李慎的人事,特意過來做說客的……」
話說到這裡,忽然李惲一個激靈,看著張沔好奇道:「誒?說到這狗才,莫不是房遺愛跟你大人交情這般深厚的?」
「殿下,房二公子他是誰的兒子啊?沒交情也會有交情啊。」
「說的也是。」
李惲很是認可地點點頭,然後道,「哎,二郎,你跟房遺愛能說上話麼?」
「殿下,大嬢嬢真要殺你,絕不會讓你來『女兒國』,懂麼?」
實在是無語的張沔快要被李惲搞崩潰了,本來就因為禁足在「女兒國」很是不爽,結果呆在「女兒國」還有神經病上門,嘮叨像個老太婆,著實讓張沔幾欲尋死。
見李惲一臉不信的模樣,一咬牙,張沔又道:「殿下,說句得罪殿下的話,似殿下這等閒王,大嬢嬢根本瞧不上。」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有被對付的資格。
聽到這句話,李惲突然眼睛一亮:「對啊,我是世人皆知的賢王,十二姑姑不至於加害了本王,這不是自污麼。」
「甚麼自污?」
張沔眼睛眨了眨,尋思著就算砍死個「閒王」,也不至於就是「自污」吧。
一臉美滋滋的李惲還沉浸在「賢王」的美夢中,突然就精神抖擻起來:「好,既然十二姑姑叫我過去,那就過去一趟。」
言罷,他突然又耀武揚威起來:「二郎,趕緊叫幾個心靈手巧的,本王要沐浴更衣。」
「……」
張沔不知道該說什麼,嘆了口氣,跑去點幾個小姐的時候,還罵了一句:「娘的有病。」
蔣王李惲在準備著,兩京弛道上,馬車內房遺愛正呼呼大睡,坐臥不安的紀王李慎又是焦急又是緊張,離洛陽越近,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也就越多。
明明車廂里還放著冰塊,可就是讓他不得安寧。
「哈哼——突突突突突突……」
一個老長的鼾聲,房遺愛在車廂里大馬八叉地躺著,咂吧了一下嘴,還伸手撓了撓襠部,「嘿,韋娘子,你跑啊……你他娘的倒是跑啊,跑啊,怎麼不跑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囂張得意的狂笑,笑得極為放浪形骸,偏偏這笑聲居然是做夢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