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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不敢受這樣的禮,側身讓開之後,門口李承乾手中握著一顆大珍珠,然後笑著道:「大郎,你看這珠子,好大的一……這是何故?」
「噢,郎君,是這樣的,這幾個靺鞨商人,聽聞郎君賢名,特來投獻。有東珠十壺,虎皮二十張,大角鹿皮五百張,上好梁木千根。奈何梁木不變運送,尚在其故土。」
李承乾一愣,然後看了看張德掌心承托的那顆雞蛋大小珍珠,眼珠子瞪圓了:「這珠子,如此之大!」
「郎君仁孝,這珠子,鑲嵌裝飾一番,當乃至寶也。」
「對對對,好珠子,好珠子……」
李承乾大喜,接過大珍珠之後,然後掃了一眼地上的十筐珍珠,嚇了一跳:「這麼多!」
「這都是他們的一片心意。」
張德面帶微笑,「郎君收下就是,此乃佳話爾。」
「小的三星洞索尼,特來投獻,還望貴人勿要推辭!」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索尼知道,這是個機會。
「好,本……本人就收下了。」
李承乾心中歡喜,這些東西,給自己老媽還有小媽們送過去,豈不是十分高興?
而這時候,馬周騎著馬,正好過來。長孫沖跑去說了一通,馬周一愣,現實看看李承乾,接著看看張德,然後暗暗道:太子抱守仁孝賢德,立於不敗之地也。
第十九章 反轉
河北彈劾幽州都督教子無方的小紙片還是挺多的,基本都有名有姓。不過李客師也懶得打擊報復,他做完這一任幽州都督,立刻滾蛋。接下來的事情,關他鳥事。他兄弟幾人的人事安排,根本不是尋常人靠張嘴就能黃了的。
長孫無忌全家都可能做不了官,因為他們是皇親國戚。
但李客師全家做官容易的跟喝水一樣,只是做多大的問題。
李德勝在幽州薊州檀州平州滄州棣州搞的事情有多大?大到千里沃土無人看護的地步,放別處,李客師父子幾人都得腦袋剁了當夜壺。
但李德勝還是屁事兒沒有?為什麼?因為沒死人。
就這麼一個理由,足夠李世民當河北道的所有彈劾是放屁。
這是李家的特權,嚴格地說,是李靖作為四大天王第五個的超然地位。
侯君集作為李董的九大走狗,玄武門就是他和尉遲老魔給李董打氣加油的,這樣的鐵桿心腹,偷偷摸摸背著李天王上眼藥打小報告,結果呢?李靖不過是除職之後休息休息,一有問題,立刻又是啥啥啥總管,檢校啥啥啥,那地位,簡直了。
和老魔頭那種大唐雖大只有老子敢日天的霸氣不同,李天王的情況一句話就能完完整整地總結,八個字: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陛下,幽州都督三子圈地害民,乃河北大害也。比之南山猛虎北海蛟龍,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臣叩請陛下,嚴懲李德勝!」
「滄州沃土千里,臨河千戶人家,盡數失地。婦人只得北上漳河,投入工坊,日夜紡紗,方得些許口糧。男子河口出賣苦力,往來百里,實乃血淚道路。此等喪心病狂之事,竟出自朝廷勛貴子弟之手,有損朝廷威儀啊陛下!」
「臣素問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大唐雖大,然則蟲豸暗藏。幽州之地,胡漢雜居,世仇之家比比皆是。然則各自勞作土地,所爭無非水源。如今胡漢耕農失地,盡入漳河謀生,更有甚者,西進河東河套,方能得一活路。殘民害民之人,縱羊飼養,羊雖食草,然則草長於地,今百姓失地,猶如羊食人也。」
李董面無表情地聽著朝臣在那裡噴李德勝,卻是沒表態,長孫無忌沒有職位,就是旁聽,看這群大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事兒不好弄。
然而在京的李靖,卻是要擺出一個戰戰兢兢十分惶恐的樣子,讓李董很滿意,非常的滿意。
「陛下,幽州害蟲李德勝,更是縱奴爭利。黑水靺鞨思慕部三星洞洞主,久慕天朝,於萬里之遙前來大唐。然則幽州之害先於遼西以糧換物,三星洞洞主至長安後,更是縱奴欺辱,廉價強買十壺珍珠,珍獸毛皮數百,價值數萬貫之巨!」
嗯?!
有人開始虎軀一震,接著不少人虎軀一震,然後很多人虎軀一震。數萬貫?
豎起耳朵的人不少,其中就有長孫無忌,然後皇帝寶座下面,皇子們在那裡正襟危坐。
「若非有人仗義逞凶,只怕這些靺鞨人,就要客死他鄉。此事若是宣揚出去,我大唐顏面何存?我天朝威儀何在?!」
李世民來了興趣,沉聲道:「是何人行此見義勇為之舉?」
畢竟,幽州都督的兒子,那而不是誰都能得罪的。再一個,幽州都督的兒子,特麼還是李天王的侄子,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大臣一臉為難,看了看李董:「這……」
「說。」
「臣遵旨。」頓了頓,然後一臉欣喜道,「當時太子殿下微服,才阻止此等慘劇發生。事畢,靺鞨小民雖不知太子身份,卻仍將財貨獻於恩人。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一時引為長安佳話。」
咦?
不少人來了精神,長孫無忌更是眉頭一挑:伯舒緣何不曾提起此事?
長孫沖當時提了,不過是只提了那個厚顏無恥以色娛人的臭不要臉張大郎,勾引了太子表弟出去遊玩逛街,太特麼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