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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梁豐縣男黑著臉,結果還是老老實實地上貢。皇帝、貴族、朝廷、世家、門閥讓渡出來的微末教育權,付出的代價對很多人來說,那就根本不值得,然而老張卻覺得值得,哪怕把登萊的商團船隊全部葬送,都不及這合理合法的教育權。
在他的一畝三分地內,他可以搭建小霸王學習機的最重要基石。
這塊基石有一個名字,叫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如果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還可以叫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
當然了,三五十年內,沒辦法是大唐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貞觀年的李皇帝,一個人就能碾死幾百萬底層人民群眾,而他付出的代價,最多就是一個昏君的名頭,再搞的激烈點,死個一千來萬,也不過是個暴君。
「張公,麮氏文泰,小國獨夫也。」
沙欣眼睛放著光,讓老張虎軀一震,這尼瑪外國人學習中國文化很勤快很有深度嘛,孟夫子的那一套都能玩的懂?
見聲名顯赫的梁豐縣男都虎軀一震,沙欣頓時大喜,知道自己的套路很有看點。
於是希爾木葉人行大禮之後,抬頭懇切道:「張公,小人誤入歧途,受人矇騙,幸得郡王張公扶持,方有今時際遇。大恩不可不報,然則小人母國,今受強虜肆虐,餓殍百里,家國殘破……」
「……」
老張總覺得違和感太嚴重了。
「小人母國,乃波斯支脈,文明遺留,亦久慕天華,盼天朝冊封……」
「……」
套路,都是套路,可這個套路可以,非常的可以啊。
「嗯,作為大唐的一份子,我懷疑入侵希爾木葉的惡黨懷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老張喃喃說著,想得入神。
「張公說什麼?」
「呃不是,我是說大規模殺傷性洗衣粉……不是,沒什麼。」
張德六神歸位,當下眼睛放著光,「沙大使,擬個章程上來,某可轉交內府,上呈陛下。」
沙欣頓時大喜,身軀震動,連忙拜下,朗聲道,「張公提攜扶持之恩,欣……永世不忘。」
說罷,這廝張嘴咬破手指,往自己臉上劃了一道血跡。
張德府上不然帶著管制刀具,所以沙欣沒辦法用刀,只能用牙齒,然後這套匈奴鮮卑突厥人都愛玩的套路,他就利落地用上了。
隔了幾天,皇帝給了回執,意思差不多就是朕基本同意,不過朕手頭有點緊,你看看能不能幫忙和李思摩一起分憂……
深入一點就是:要錢朕沒有,不過政策可以給,你跟老瘋狗一起搞一搞。
不想出錢,還想搞亂西突厥,這買賣可以的。
然而對李思摩來說,這都不是事,西域平靜下來,絲路才能穩定,作為懷遠郡王,他的收入才能翻兩番啊翻兩番。
比起穩定的商貿環境帶來的海量收益,皇帝那邊的摳門小算計,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老張也無所謂,他在絲路上也是有人脈的,別的不說,薛不棄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那就是北路商團的重要保障。
然後就是王祖賢的鏢師們,他們饑渴難耐,正處於一種事業第二春的興奮期中,怎麼可能會讓西突厥那幫廢物壞了自己的收入?
貞觀八年的某一天,來自希爾木葉的沙欣,他嘴裡喊著「孔夫子阿克巴」,然後展開了一面旗幟,旗幟上的圖案略抽象,用沙欣的話來說,這是十根臘肉條外加一支毛筆。臘肉條代表束修,代表「倉稟足而知禮節」;毛筆不用說了,意義非凡。
「沙大使,這筆仿佛刀劍啊。」
老張有些意味深長,淺飲一杯雀舌,看著旗幟。
「張公,欣早已除職,投身偉業,以振聖門,興我天朝!」
然後沙欣一臉肅然對張德道,「孔祭酒言吾心懷崇敬,乃是悟道初始。」
希爾木葉人負手而立,鬍鬚隨風而動,他目光深邃看著西方:「欣於渭水思聖人之言,終悟『逝者如斯夫』。」
時間就像這流水一樣的流過去了呀……
老張嘴角抽搐,總覺得這個外國人有點被荼毒的樣子。
默默地喝茶,默默地看希爾木葉人中二病發作,默默地看著沙欣突然蹦出來一句:「欣在渭水,所得甚多。承蒙祭酒看重,今自號『悟敬』。」
噗!
一口雀舌,噴了出去。
第六十章 九月初二的共識
貞觀八年,吃完了粽子的長安人民群眾,盼著牛郎和織女分手。當然,牛郎和織女有沒有分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西突厥的某些逗逼,開始和大唐分手。
一向被李思摩看不起的泥孰,終於令人眼前一亮。那就是,他病死了。
泥孰的弟弟同娥派遣使者走北路前往河套,至唐朝表示內附,接待同娥的人是李思摩。微妙的是,阿史那步真居然也派了人過來探探風,當然名義上是掛靠處月部的馬甲,處月部巴不得他去死,但開元通寶是貨真價實的,這就沒辦法了,理由很充分。
鴻臚寺也沒閒著,長孫無忌的兒子,大表哥長孫沖,是以鴻臚寺少卿首席助手的身份,出席了雙方的碰頭會。
雙方深刻地交流了意見和建議,初步達成了一些共識。
時間從牛郎織女分手後一個月說起,那時候,雖然月餅沒有誕生,但長安已經有了張氏月餅。長安人民群眾喜迎五仁月餅上市,然後討論著西突厥這幫逗逼到底是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