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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幼兒學走路要快。這也是270 年來的進化成果吧。當然,他們與海豚幼兒相
比又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拉姆斯菲爾扯起一個話題:“小貝蒂,小喬治,你們也
參加比賽嗎?”
兩個小傢伙驕傲地說:“當然!”
拉姆斯菲爾轉向大家:“你們都在運動會上有項目嗎?”
大人們笑著搖搖頭,說他們全都會參加,但都是業餘的。四力克運動會都有
一個“大參與”時段,這段時間內每個海人都會參加進去,表演某個項目,但不
記在正式成績上,而且,此刻常常是運動員遠遠多於觀眾。“海人在水裡的能力
比海豚人自然差遠了,沒法比的。”
拉姆斯菲爾安慰他們:“但你們比我已經強多啦!我和傑克曼、約翰、蘇蘇
並肩游過,真的十分羨慕他們的泳技,還有小貝蒂,我連她都追不上。”
貝蒂反過來安慰他:“不用難過的,你是陸生人嘛。”
她的口氣讓傑克曼和安妮都笑了。拉姆斯菲爾拍拍身下柔軟的鯨背:“也真
難為它了,坐上人之後,只能在水面游而不能下潛。它們怎麼捕食呢。”
蘇蘇笑著說,這倒不用替它們操心。藍鯨的食物是豐富的浮游生物,主要是
磷蝦等,它們一路上把海水吞進去,再把食物濾下來,所以,行進並不耽誤它們
的進食。像是為她的話做證,身下的藍鯨再次噴水了,10米高灼熱的水柱向他們
罩下來,響亮的噴鼻聲似乎使身下的“甲板”都在顫動。
藍鯨已經遊了五個小時,該讓它們休息了。鯨背上的海人呼喊一聲,都從鯨
背上滑入水中。那條雌鯨背上已經空了,它快活地高高揚起尾鰭,潛入水中,就
像是人們在坐車坐困後舒展手腳。雄鯨背上只餘下拉姆斯菲爾和蘇蘇一家,拉姆
斯菲爾說:“咱們也下去吧。”
蘇蘇說:“你不必下的,它知道是雷齊阿約坐在它身上,不會不耐煩的。再
說,你下水後趕不上它們的速度。”
拉姆斯菲爾堅持著:“不,下水吧,讓它也舒展舒展身子。我盡力游,能堅
持住的。”
“那好吧。”
傑克曼一家和拉姆斯菲爾都下來,傑克曼還游到藍鯨腦袋前解說了幾句,雄
鯨也快活地潛入水下,大約潛到30米深,在那兒仍保持著同樣的方向向前游,海
上的150 個海人跟著它們。忽然拉姆斯菲爾看見後方海面上有十幾隻背鰭,他原
以為是海豚人,但背鰭游近後,顯然比海豚人的背鰭大。他忽然悟到:“鯊魚!
是鯊魚群!”
鯊魚群不慌不忙地游近了。長眠甦醒後,這是他第一次與鯊魚這麼近地接觸。
而在長眠前,在養護海人的15年裡,他對鯊魚可是太熟悉了。對鯊魚的恐懼常常
留在夢景里,擺脫不掉。它們和虎鯨一樣,都是海上霸權的象徵。鯊魚面貌非常
可憎,背黑肚白,流線型的身體,彎鐮狀的大尾巴(鯊魚的尾巴是豎向的,與鯨
類不同),扁平前凸的腦袋,一雙綠眼,血盆大口中嵌著幾排鋼刀一樣的利齒。
這些利齒的力量拉姆斯菲爾是最清楚不過了,它咬斷一條水桶粗的金槍魚,就像
快刀切開黃油一樣容易。有多少個海人死於鯊魚之口啊。它們的外表是堅硬的革,
過去上流社會常用它做刀鞘。這種外皮非常堅硬,拉姆斯菲爾曾同它搏鬥過,再
銳利的鋼刀扎在上面就像是扎在岩石上,只有它的鰓部和眼睛才是可下刀之處。
鯊魚在生物進化中可以說是上帝妙手偶得的佳品,它非常古老,進化於侏羅
紀後期,是一種無硬骨無魚鰾的魚類,這是比較原始的魚類形態。儘管如此,鯊
魚的進化優勢十分明顯,它證明原始的設計也能偶爾干出上好的絕品。鯊魚十分
殘忍,生命力也極為頑強。有一次,拉姆斯菲爾和夥計們釣到一條大白鯊,拉到
船上,把它的肚子剖開,扒出內臟,不料在這時它逃回水中了。這隻沒有內臟的
鯊魚照舊在水裡敏捷地遊動,一口吞下一個小海人,所幸,那個小海人很快從它
剖開的肚子中滑出來,驚惶失措地逃回陸地,身上的血污還沒有沖淨,呆呆地看
著仍在水中逞威的鯊魚。這時那條鯊魚大概也發現了不妥,用力弓起身子,吞吃
自己掛在肚腹下的殘餘的臟器。多少年之後,這個慘烈的場景還常留在拉姆斯菲
爾的夢景中。
這會兒,他的肌肉又本能地張緊了,對傑克曼說:“有鯊魚!”
傑克曼說:“嗯,我早就發現了。”他們已經在收縮隊形,把小海人保護在
內圈。又用低頻音波呼喚著,兩條藍鯨浮出水面,讓海人們爬回鯨背。雖然採取
了一些保護措施,但總的來說,他們對鯊魚沒怎麼放在眼裡,幾位小海人還盡想
往圈外游,好更清楚地觀看鯊魚。而這群鯊魚也沒有表現出拉姆斯菲爾所預料的
兇殘,它們用死板的小眼睛斜睨著這邊,一直保持著和他們同樣的游速。拉姆斯
菲爾知道鯊魚的速度相當快,能達到20多海里,但這會兒它們似乎願意與海人們
同行。蘇蘇笑著說:“它們也是去參加齊力克呢。”
“它們也參加?”拉姆斯菲爾驚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