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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另一位修士的記載,威尼斯城情景同樣恐怖:「因為這種惡疾是藉助呼吸道傳染的,故當人們交談時,即從一人傳染至另一人。所有患者皆感覺劇痛難忍,有的人渾身顫抖;結果臂部及股部皆會呈現豆核狀膿皰,它們感染並貫穿至體內,至使患者猛烈吐血。此種可怖症狀醫治無效,持續三日後即告死亡。不僅與患者交談可招致死神,就是從患者那裡買到、接觸到、拿到任何東西,都能受傳染而死」。
面對突如其來的瘟疫,人們無法解釋,更無法治療。為了尋求寄託,人們便紛紛來到教堂,期望得到神靈的保護和安慰。在牧師的帶領下,他們一起禱告,祈求上天阻止這種瘟疫的蔓延。但是他的祈禱沒有任何結果。相反,死者越來越多,人們日夜不停地掩埋著送來的死者,儀式變得非常簡短。為了阻止瘟疫的擴散,死者的房子被封閉,沒有人敢踏進它們一步。然而瘟疫卻仍如洪水猛獸,又扭頭向周圍的鄉村擴散,沒有人能夠躲過此劫。那位名叫邁克的修道士開始相信,這場瘟疫是上帝的懲罰,人類是無力與之抗爭的。於是他便開始繞著西西里島考察,希望一路給人們以精神的寄託。他看到,每天黃昏,就有人推著獨輪車,手裡搖著鈴到處喊:「收死屍了,收死屍了」,於是家家戶戶就把死者的屍體抬出來,搬上車,推到城外焚燒。人們甚至已無心將死者送入教堂,為死者舉行葬禮,而實際上許多牧師也已命喪黃泉。
整個歐洲死了兩三千萬人口。趙嘉仁發現如果事情真變成這樣,大宋向歐洲發展的戰略本身就錯了。
第109章 經濟合作(八)
一位五十歲的男子跪伏在大宋禮部尚書熊裳的面前,額頭抵在地板上。光從這謙卑的姿態上就能看出屈服。但是即便擺出這樣的姿勢,男子還是說道:「請尚書相助,讓我能拜見官家。」
「王諶,官家不會見你。」熊尚書說的從容淡定。居高臨下的看著高麗貴人苦苦哀求,帶給熊尚書非常正面的自我認知。作為大宋的禮部尚書,熊裳很想多體會一下這樣的感受,卻還是繼續自己的差事。如果被人評為『輕佻』,對熊裳的影響會很大。
「你身為蒙古高麗行省的丞相,對抗大宋許多年。現今大宋依舊讓你做三韓行省丞相,總管三韓行省諸事。這有什麼不妥?」
「上國削減高麗國土地太甚。」前蒙古征東行省丞相王諶聲音低沉。翻譯還得把話嘰里咕嚕的給翻譯過來。自認為有權繼承華夏一切故地的大宋只給高麗留下了三韓舊地,甚至剝奪了高麗這個稱號,對於高麗王來講,無論如何都要爭取一下。王諶繼續說道:「大宋乃是華夏正朔,自然有上國的氣派。如此欺壓小國,怎麼能讓萬邦來朝。」
「這就是說,你不願意做三韓行省丞相嘍?」熊裳根本不去辯解什麼道義,要是道義有用,就無需趙嘉仁解救大宋。面前的這個王諶還是敵人,大宋饒他不死已經是仁至義盡。
王諶聽了大宋禮部尚書充滿威脅的話,心中一緊。高麗已經被蒙古禍害的慘不忍睹,完全沒有能力再與大宋對抗。熊裳的神態和語氣讓王諶回想起那些殘暴傲慢的蒙古大臣。那些蒙古人是真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大宋靠暴力把蒙古人攆回草原。
「只請朝廷慈悲。」王諶做著最後的努力。
「那就是說你不想做三韓行省丞相嘍?」熊裳做著最後的威脅。大宋對於王諶不熟,更沒有非得王諶不行的想法。如果這廝再如此糾纏不清,熊裳就會選擇換人。
兩個小時之後,熊裳前去給趙嘉仁匯報,「官家,王諶已經答應接掌三韓行省丞相。」
「很好。」趙嘉仁應了一聲。
「我們禮部有些奇怪,為何官家不乾脆整個吞下三韓。還讓他們苟延殘喘。」
「三韓乃是家奴,不能變成家人。我們覺得朝鮮乃是華夏故地,實際上我們已經六百年沒有統治過那裡。留下三韓,讓那些不滿我們的人有個去處,算是窮寇莫追網開一面。給人餘地,自己才有餘地。」能夠徹底解決三韓的問題,趙嘉仁心情不錯,聲音也溫和許多。
熊裳有些訝異的看著趙嘉仁。趙嘉仁的態度溫和的如同文人,所有他試探的著問道:「官家名禮部關注倭國,在石見銀山那邊倭國守護想購買些鎧甲刀劍。」
「紅巾軍那麼多鎧甲武器,正好賣給倭國。」趙嘉仁淡然說道。熊裳從這話裡面感覺到那個熟悉的趙嘉仁。灰吹法流入倭國,大大提高倭國金銀產量,引發倭國人口膨脹導致的矛盾。面對這樣的倭國,趙嘉仁選擇給已經開始冒火星的柴堆上增加易燃物。
「不過這有原則。我們不能主動推銷,須得倭國自己來找咱們買。」趙嘉仁繼續吩咐。
「為何?」熊裳真的很好奇。
「鎌倉幕府不是傻瓜。咱們主動賣,鎌倉幕府肯定知道。咱們因為圖錢,被動賣。鎌倉幕府才會覺得咱們對鎌倉幕府沒有惡意。」
眨了好幾次眼睛,熊裳試著理出自己對趙嘉仁思路的想法,「官家,你覺得倭國的會內亂麼?」
「倭國已經內亂了。我們沒有吞併倭國的打算,也沒有幫助倭國平亂的道理。從裡面賺點錢就好。」趙嘉仁也說的非常實在。如果大宋想搞殖民,有無限廣闊的空間可以去,入侵人口密度這麼高的倭國會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