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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過激動,被自己嗆到,司馬考連連咳嗽。這下司馬家的頭面人物連忙上來扶著司馬考坐下,給他捶背。等自己感覺稍好些,司馬考推開周圍的傢伙,萬分痛心的喝道:「你們就是自尋死路,自尋死路!」
司馬紘神色慘然,他當然心疼兒子,得知兒子出事,滿心只想把兒子先救出來再說。但是聽了老爹這番話,司馬紘心中新增了無比惶恐。在兒子司馬斌剛上任沒多久,就緊張的告訴司馬弘,他所管的部門有人在儲水設備的殺菌白銀上缺少斤兩。司馬紘得知那些人背後有別家勢力,就給兒子建議,千萬不要參與盜竊,卻也不要擋人財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何必因為公家的事情結下私怨。
原本看著是你好我好他也好的事情,現在讓兒子司馬斌身陷囹圄,不僅老爹司馬考公開表示不會去救兒子,司馬家族的前程都遭到牽連。這時候司馬紘才恍然大悟,當上層們搞著你好我好的禮尚往來之時,被他們忽略無視的是那些司馬紘從來沒看進過眼中的水手性命。而老爹司馬考和當今官家卻知道駕駛船隻遠航萬里的是水手,而不是司馬紘與司馬斌父子。
司馬家族的重要人物們都陰沉著臉,水手的死活並不在他們考慮之內。他們在意的是司馬家族的未來,這個未來正如司馬考所說,維繫在趙官家的青睞與否。等司馬考發完脾氣,終於有人開口說道:「叔父,我們當下又該做什麼。」
「你等若是想更加敗壞司馬家的前程,那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若是你們想聽聽我說,那我就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到了外面不許提一字與司馬斌有關之事。不管別人說什麼,你們就一句話,此時我們司馬家沒什麼要袒護,沒什麼要辯解,全由朝廷處置。」
司馬紘張了張嘴,很想當時就表示反對。但是他此時也知道絕不能公開這麼講,在周圍這些人看來,司馬家族的利益遠高於司馬斌一人的性命。若是將司馬斌千刀萬剮就能換回趙官家對司馬家族的青睞,這幫人是絕不會有絲毫反對。
差不多是在司馬考召開司馬家族會議之時,從趙嘉仁那裡回來的丁飛也接到了司馬考的信。司馬考在信中簡單明快的告訴丁飛,司馬家族對於司馬弘這個不孝子絕不袒護,所以丁飛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若是有人以司馬考家族的名義去遊說,那必然是假冒的。這點請丁飛一定注意。
對於前任准司法部部長司馬考的反應,丁飛心中很是讚嘆。他覺得自己若是遇到這樣的局面,大概就未必有司馬考這般當機立斷。其實以丁飛掌握的資料,司馬斌這個人貌似沒有往自己口袋裡撈好處。但是司馬斌便是沒有給自己撈好處,卻也護著那些奸人。這個責任也不低。丁飛在當肅奸委員會主席之時,便是自己沒有因為收取好處而縱放宋奸。只要他在明知道的情況下坐視不理,那也只有死罪一條。
把司馬考的信件收起來,丁飛立刻派人前往泉州。此次泉州出了命案,怎麼看都不像是意外。海事局泉州分局的一位科長,這是實權正科級。新官制下的幹部就是以前的吏員,實權副科就是以前最低級別的官員。若是一個縣的縣尉突然自縊身亡,在以前的官場只怕也不是毫無反應。
調查這案件,要派遣的自然是丁飛信得過的人。去之前,丁飛先詢問衛生部,泉州的疫情如何了。衛生部給的回覆是疫情已經控制住,最近沒有出現新的鼠疫案例。這下丁飛才下令部下出發。
前來打聽泉州疫情除了丁飛之外,趙謙也前來詢問。他是受大伯趙嘉信之命前來,太上皇趙知拙與陳太后去世,作為長子的趙嘉信就想立刻南下去將父母的靈柩運到杭州安葬。卻沒想到爆發了鼠疫。鼠疫一出,當地立刻禁止所有船隻進出港口。又對所有來自天竺洋的海船嚴格檢疫。這下航線大亂,南下的船隊受到極大影響。
元旦時候的趙謙在地方上拜訪農戶,給他們問好。這是老爹趙嘉仁的命令,趙謙不得不遵從。等元旦結束,他就趕回杭州,才得知了爺爺奶奶去世的消息。趙謙意外之餘,作為老爹代表去見大伯二伯,大伯看著雖然悲痛,卻還很有理智。二伯就顯得很癲狂,整個人神神叨叨的說些『自己不孝』『沒有能夠侍奉在父母身邊』之類的話。
倒是二伯父趙嘉禮的兒子趙雍偷偷對趙謙說道:「你不用管我爹,他這話看著是在自責,其實是想說三叔聽。」
趙嘉仁三兄弟乃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趙謙這一輩共有七個男孩十個女孩。在這些堂兄弟裡面,趙謙與趙雍的關係最好。聽了堂兄的話,趙謙很想大笑,卻因為禮貌,只是乾笑兩聲。眾人都知道,趙家三兄弟裡面最不成器的便是老二趙嘉禮。
第078章 護送而來的災厄(三)
「爺爺奶奶也已經走了這麼一陣子,三叔現在心情好些了麼?」
「我爹講,每個人是不是傷心他自己知道。他不準備將這麼一件私人的事情弄得和以前那樣裝模作樣。」
「三叔總是這麼灑脫。和三叔一比,我爹啊……」
堂兄弟之間進行著率直的對話,率直到完全超越了天家的虛偽。趙謙很喜歡堂兄趙雍這種敢於自嘲的態度,他感覺自己能從堂兄這裡學到非常多東西。所以他就對趙雍講述了自己遇到的難題,「我們農業局的那個局長把種桑養蠶裡面表現不錯的幾個人都給發配去搞主糧生產,那些片區都劃分給和他比較親近的那些人。真是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