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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聽了這個傳聞與希拉的評價之後神色看著若有所思,不過父親最近一直是這樣,希拉也習慣了。等吃完飯的時候大家圍在桌邊,希拉的母親嘆道:「這麼亂,真相西塞留斯也能在家裡。」
希拉覺得母親的想法太好了,她表面上看著不怕,心裡蠻其實也惴惴不安。以前皇帝派兵剿滅亂黨,敵人是被攻打的一方,也遠離君士坦丁堡。現在君士坦丁堡城門外就有大票的……敵人?也許不該用敵人來稱呼那些可憐的農民,他們這麼冷的天依舊在外面風餐露宿,其實苦的很。連歐羅巴行省辦事處都偷偷向那些農民提供了一點帳篷被褥啥的。這麼冷的天很多人其實忍受不住。現在想巴塞勒斯拒絕接見農民代表,大概也有期待寒冷自動驅散那幫農民的打算。
要是哥哥此時在家,這個軍團軍官一定可以很好的保護全家人。
吃完了晚飯,希拉把大窗戶上的窗簾拉開一點從裡面看出去。就見街道上再不見行人,倒是隔不多久就有軍團士兵們從街上巡邏而過。外面黑黢黢的,火把將軍團士兵們全副武裝的身影照的很嚇人。
這邊剛拉緊窗簾,就聽到門外有大門的門鈴被人拉響。希拉又拉開窗簾,有點被嚇住了。就見一隊士兵們舉著火把,站在門外一輛……至少兩輛馬車後面。一個舉著火把軍人正在拉門鈴。希拉連忙合上窗簾,捂著胸口快步走向客廳。就見母親已經到了客廳,緊張的問希拉:「門口是什麼人?」
「你們不用擔心。」希拉父親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抬頭看去,就見他穿著出門的正裝,手裡還提著希拉給他買的手提包。那是針對學者的手提包,用雅典當地特別硝制的小牛皮製成。裡面有好幾層,可以分別放文件、筆記本、紙張。靠邊還有一個小網兜,可以放置墨水瓶與文具盒。保證只要手提包直立,墨水就不會灑出來。
希拉看著父親竟然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心裏面更是緊張。就見父親走下樓梯,對希拉的母親說道:「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明天我會儘量回來。如果回不來也會派人通知你。你們關好門窗。」
說完,希拉的父親又抱了抱希拉,讓女僕等他出門之後就去關好大門。希拉心中不安,奔回臥室把短刀揣進懷裡,出來的時候就見父親正要出房門,她連忙跟著父親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門口,希拉發現門外的馬車並非兩輛,而是好幾輛。每一輛馬車旁邊都站著軍團士兵,車裡面好像已經坐了人。其中一輛馬車車門打開,走出一個穿著與父親差不多的人。兩邊簡單說了句「就差你了」「好,我們走」。希拉的父親就打開門走了出去,和那個穿著差不多的人一起上了馬車。
立刻有士兵跳上馬車旁邊的踏板,一般都是侍者或者護衛站在那個位置,可以方便隨時跳下來撥開擋路的人讓馬車能夠順利前進。現在的街道上空空蕩蕩,哪裡會有攔路的人呢。
女僕此時已經關上了門,她輕輕拉著希拉,低聲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希拉沒動,她看著最後一輛馬車離開,看著跟著馬車行動的士兵騎著馬尾隨馬車消失在黑夜中,又站了一陣才向屋裡走。
父親當晚果然沒有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辦事處派人來告訴希拉,她未來幾天不用上班,辦事處放假了。中午時分全城都不許通行,下午有人帶來了父親的信,打開一看就見到父親漂亮的字,他晚上不回家了。一天兩天三天,希拉只覺得越來越不安,父親還沒回來。雖然每天都有信,希拉甚至懷疑這信是不是偽造的。第四天下午,父親的信也沒有按時到達,街上的軍隊封閉了所有的街道。希拉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母親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希拉很想安撫母親,可她自己也想哭呢。
到了傍晚,天空陰雲密布,看來又要下雨了。希拉突然聽到門鈴聲,連忙裝備了短刀才下樓。到了前廳就見門開著,女僕已經出門去了。到了門口,就見父親大步走了過來。希拉只覺得鼻子一酸,出門就撲進了父親的懷裡。不等希拉哭訴她的擔心,就聽父親激動地說道:「成功了!希拉,我們成功了!巴塞勒斯要重建元老院和人民院啦!」
希拉臉上已經掛上了淚水,她可不在意什么元老院與人民院,只要父親平安歸來就好。
之後的兩天下起了雨,但是街道上的人卻多出來許多。不僅軍團解除了管制,被關在家裡好幾天的君士坦丁堡居民再次能自由行動,城外那些請願的農民們也被放進城內。希拉聽父親說,在請願的這些日子裡,農民們也挺慘。不少人生病甚至病死,之所以全城管制,就是忍受不了的農民想衝進城內,與軍團爆發了鬥毆。
但是巴塞勒斯最終還是在重臣的壓力下與大貴族們的哀求下做出了妥協,接受了以提比略閣下為首的學者們提出的建議,真正重建元老院、人民院和市議會,甚至下令恢復了保民官這個流傳在歷史中的職務。現階段巴塞勒斯也沒有完全妥協,在五賢帝時代,羅馬的元老院與人民院就變成了一個諮詢機構,之後隨著東羅馬逐漸式微,這兩個機構乾脆就消亡了。重建的元老院與人民院並不像歷史上那樣擁有巨大的權力,巴塞勒斯表示會根據情況逐漸將一部分權力交給元老院與人民院。
現在交給元老院的權力就是確定每年納入東羅馬帝國糧食銷售體系的土地面積,同時提出當年本土糧食與進口糧食配額。而人民院則是責令市議會提交人口普查,根據統計出的人口確定每年糧食配額的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