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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胡局長嘆口氣。他是福建人,的確沒有經歷過戰火。不過在北宋時候,胡局長家就是開封人。北宋滅亡的時候,胡局長全家南遷。趙官家收復開封之後,胡局長家族就全族遷回了河南老家。在福建人多地少,在河南老家就有大量土地可以耕種。原本胡局長只是覺得福建沒前途,才說服家族搬遷。沒想到趙官家竟然果斷遷都回開封,他誤打誤撞的就成了京城人。
回到開封之後,河南本地人繪聲繪色的向他們的新鄰居描述著當年的慘狀,聽的胡局長都有些汗毛倒立。在所有故事中都有同樣的內容,大宋對蒙古人毫不留情,根本不考慮留下俘虜。至於非漢人,趙官家更不留情。殺的積屍如山血流成河。
所以胡局長還很敬重馬慶昌如此照顧鄉親,經歷過腥風血雨的人們自然更加親近。但是胡局長最後還是忍不住勸道:「馬處長,該放手就要放手。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顧著他們。再說,這次他們也做錯了事情。」
馬慶昌立刻打蛇隨棍上,他請求道:「胡局長,我只想請你出面幫著給稅務局說個消息,我這邊願意說服村里交出行兇之人,只求稅警不要出動。」
「如果只是帶個信,我還能做。」胡局長答應下來。然後他又追問道:「幾天時間就能給人,這個你得說清楚。」
「能不能……賠點錢?」馬慶昌說出了他真正的心理底線。那些村子不交稅,馬慶昌才能通過壟斷真神教村子糧食外銷,從這買賣里源源不斷的榨取到錢。而馬慶昌要做的只是幫著那些真神教不斷擴大土地。要是能破財消災,那是再好不過。當下的局面是馬慶昌不斷賺錢的根本,維持當下局面,就等於是維持住了馬慶昌的錢財。
「那你把兩個都給我說清楚。」胡局長倒是幫人幫到底地說道。
得到了馬慶昌的說明,胡局長就前去了稅務局。尤庸此時已經開完例會,民政局長前來拜訪,當然不能不見。兩人坐下先寒暄幾句,接著就說起主題。尤庸聽完了胡局長的來意,率直地說道:「胡局長,此事已經不是我能管的。洪學長已經下令稅警部隊做好出動準備,又給國稅局發了電報。我一個人局長,能怎麼辦。只能看著洪學長幹事。」
「你不能勸勸麼?」胡局長問。
尤庸連連搖頭,「不是我不想勸。洪學長已經決定要按照制度嚴懲不納稅的刁民,我不能不支持他。」
胡局長聽了之後也覺得有道理。馬慶昌為了情誼為村民出面,尤庸為了政治倫理,支持同部門的人員。拋開對立的角度,兩邊其實一樣的真性情。這讓胡局長嘆口氣,「唉!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你要不要去見見洪學長?」尤庸問。
胡局長搖搖頭,「洪學長這脾氣,我見了之後大概只會被他念吧。」
尤庸被洪學長念過好多次,他乾脆什麼都不說了,只是點點頭。學社出來的人就是這麼生猛,不僅自己部門的人怕,外面部門的人同樣怕。
洪學長並不知道別人在心裡編排他,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情報搜集上。這邊的情報越來越多,洪學長心情也越來越凝重。這幾個村子都是真神教教眾,在蒙古人的時候從小小村落發展成了大村子,深受蒙古人信賴。
大宋奪回洛陽只是,這大村子不斷發展,還從來沒交過稅。這本身就證明了這地方不一般。
發了請假內容之後,覺得很輕鬆。心情輕鬆了,就忍不住寫了起來。寫到這裡,就發了。實在不是想出爾反爾,只是忍不住。
第062章 白骨精(十四)
「電報還沒到麼?」洪楠風開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聯絡員。
聯絡員連忙搖頭,「學長,電報還沒到。」
洪楠風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按照以往的情況,電報應該已經到了。便是大宋首都設在杭州的時候,批准或者不批准的電報三天就能抵達洛陽。現在大宋首都遷到開封,便是一天不會有個來回,怎麼都該更快才對。
但是電報沒來,洪楠風也不能這麼簡單的出動。他只能宣布,「今天的學社學習會開始。」
大宋學社每年都要招收一些新人,是否有學社成員資格,對於個人影響極大。有志於加入學社的人同樣很多,學社每周都要召開學習會,學社正式成員與學社預備人員都會參加。作為洛陽稅務局的學長,洪楠風這次會議談起了稅收問題。
「諸位,你們現在認為還有誰是我們宋軍的對手麼?」
一眾人馬上搖頭,要是宋軍有什麼對手,那就不會如同現在一樣擴土萬里。
「二十年前,大宋臨安朝廷還被蒙古人打得投降。為了突然間風雲變色。我就從咱們稅收的局面講起。」洪楠風三句話不離本行,而且他最熟悉的也就是稅收。
無論是北宋或者南宋,稅收據說到了一億貫錢。宋代交子一貫僅兌制錢770文,4貫制錢(4000文)才兌1兩白銀(南宋),北宋約2500制錢一兩白銀(37.5克),而宋代是實物稅收和貨幣稅收並行的,實物糧食以石計,藁秸、薪蒸(軍馬糧草)以圍計,布帛以匹計,金銀、絲綿以兩計,其中藁秸、薪蒸基本不值錢,一圍也就100文,一石糧食北宋大概300到600文,南宋則要2貫(1540文),帛基本與一貫錢一匹,絲綿一兩約0.4兩白銀,即800到1600文,而宋代歲入70%的數量是糧食和藁秸、薪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