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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也是如此。即便到了21世紀,英國人依舊是英國國王的臣民,而不是不列顛聯合王國的人民,甚至連大不列顛聯合王國也是英國國王的私產。如果英國臣民變成了英國的人民,那麼就意味著英國國王要居於不列顛王國之下。這就會出現英國國王、貴族、教士、英國泥腿子都面對統一標準的全新局面。
只有出現了這樣的局面,英國才算勉強開始成為一個平等的國家。所以趙嘉仁很不理解為何大多數被稱為『白領』的中國無產階級居然會認為英國是一個民主國家。一群平民無產階級歌頌貴族、奴隸主、宗教份子以及資產階級的民主,簡直是被賣了還替人數錢。
作為大宋的上層,作為大宋的統治階級,就沒有這種『小資產階級狂躁症』。對於這麼重要的東西,這幫人都選擇了沉默。趙嘉仁很滿意。
「你等先看看,有什麼意見咱們可以慢慢商討。」趙嘉仁給了這幫傢伙們時間,讓他們去研讀這部憲法。
「今年我們對外有雲貴和遼東兩場戰爭。但是我覺得這兩場戰爭還不至於弄到我們要全國總動員的地步。所以各地的正常工作需要干好。去年我們商量過絲綢退出大宋貨幣流通市場的影響。今年就需要把這個市場解決。當下倭國應當是我大宋最重要的出口地區之一。」
「官家,倭國有錢買絲綢?」海事局局長表達了專業的看法。
「倭國有白銀,卻沒有生產白銀的技術。讓他們學到灰吹法,就能夠從倭國得到白銀了。」
「若是如此,我們何不前去搶過來。」海事局局長兩眼放光。
對這樣的態度,趙嘉仁說的語重心長,「侵略戰爭勞民傷財。比金銀更有價值的是勞動力。貨幣是一般等價物,一般等價物評價的乃是勞動力。」
對於微言大義,便是大宋高官們也興趣有限。現在已經是春天,養蠶的日子來到了,大宋各地都加大了生產。包括趙謙所在的泗州。
身為趙嘉仁的兒子,趙謙知道絲綢的貨幣價值被剝離的大事。在前往泗州之前,趙謙和許多同樣的學員都接受了基本常識培訓班。周圍的學員至少都是高中畢業,讓趙謙感覺非常有壓力。結束泗州的差事之後,趙謙就去大學繼續學業,但是他現在也只是個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高中生。唯一有優勢的只剩退役少校的身份。
到了泗州已經有一個多月,趙謙對學歷和身份又有了全新的認知。在泗州官府,大家在意的只有『農業局桑蠶科的趙副科長』,每個人的確問過趙副科長是怎麼分配到農業局的。得知趙謙是高中生,退役少校,幹過一段江南退役軍人輔導會。就沒人繼續關心趙副科長的來歷。因為趙謙的履歷四平八穩,幹這個副科長毫無問題。
在官府辦公之外的時間,趙謙就在民間。杭州已經實施了義務教育法,趙謙覺得自己的學歷應該在泗州這地方稍有優勢。到了民間之後,趙謙發現地方百姓對於什麼科舉科和制科根本沒有概念。在杭州的時候感覺人人都是讀書人,在泗州的農村私塾都很少,更不要說是像樣的制科學校。百姓們對此也不在意,祖上這麼多年都沒讀過書,哪裡缺這一代人。趙謙擁有官身,百姓們覺得知道這個就夠了。至於趙謙如何獲得現在的地位,百姓可不敢打聽。
好點的土地已經被分完了,如果採用全新的桑樹苗,就得把以前的桑樹都給砍了。不管趙謙如何與百姓解釋,沒有任何人相信趙謙的話。然而桑樹苗等不得,趙謙只能向遠處去。在距離泗州城五十里的地方,趙謙終於找到了一塊比較合適的土地。
當趙謙到了泗州農業局表示要去那邊建設示範林地之時,不少人的目光看著都很怪。在趙謙嘗試詢問之際,卻沒人給他講那邊到底有什麼問題。等趙謙僱人開始在那邊開始工作,需要請當地退役軍人輔導會的人員來幫忙,輔導會的會長才訝異的問趙謙,「你怎麼會在這裡搞示範區?」
趙謙終於找到肯和他說實話的人,連忙詢問:「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廷搞土地國有,這邊的地是官府強行沒收的。當地的大戶對官府恨之入骨,已經有前後兩撥官府的人員在這邊失蹤的事情。那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都查不出來。」輔導會的會長壓低了聲音,「有人說是這邊的族長下的毒手,但是完全沒有證據。這也沒辦法定他的罪。官府的人都不肯來這裡。」
這下趙謙才明白附近比這邊還差些的土地都被占了,這裡倒是有如此大片的空地。然而此時再換地已經不可能,更別說桑樹苗已經栽種下去,刨出來的話桑樹苗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已經被分到這裡,趙謙也沒別的辦法,對於自己的那幫官府同事,趙謙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總的來看,趙謙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得罪他們得罪到這幫人要置趙謙於死地的理由。就算當地村裡的族長殺害大宋幹部只是傳言,難倒就沒人願意和趙謙說一聲麼?
樹栽下只是開始,村裡的村長也是一位退役軍人,沉默寡言,在種植桑樹的時候頗為賣力。有這樣質樸堅定的軍人,趙謙感覺安心許多。然而只有質樸堅定並不足以完成科學種田的工作。科學種田講的是一個技術,之所以採取這樣的技術,總得有些原因在裡頭。
「諸位,你們看那棵桑樹,是不是很高。旁邊那棵就低了許多。」趙謙指著兩棵比較臨近的樹,讓大家做個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