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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之後,眾人的情緒不僅沒有平靜,反倒更激動起來。趙遜並沒有捲入到對官位的渴望中去,他對自己的人生憧憬是他那位『神農再世』的大伯趙嘉信。成為一位有卓越造詣的專家,校長,又是一位皇族。那是無人可比的清貴生活。
離開會場,趙遜走著走著就想起了自己手裡還有查自庸的案子。想到那廝勾結和尚對抗朝廷,趙遜就覺得不能放過他。
「趙遜,等等我。」身後傳來趙子然的喊聲。
趙遜放慢步伐,趙子然很快就追了上來。走在趙遜身邊,趙子然笑道:「看來你是不想在宗教管理委員會當差主事。」
「沒興趣和信鬼神的人在一起。」趙遜淡然答道。
「我有興趣管理這幫傢伙。」趙子然坦率地說道。
趙遜扭頭看了看趙子然,他有點難以理解趙子然的心態。和一群嘴上神神叨叨的騙子在一起都什麼好期待的。然後趙遜就問道:「為了這麼個官,犯得上這麼委屈自己?」
「我都三十多歲,就算是這次混上高級檢察官,也不過是在一個中級檢察院做事。我干夠那種別人分派給我的差事,我也想做點能夠給別人分配差事的位置。」
聽了趙子然的解釋,趙遜沒有說話。他非常能夠理解這樣坦率的欲望,誰都想能夠發號施令。
「我想讓你幫我一下。我覺得只要把查自庸手裡的那些寺廟的土地給解決,我就能選上。」
對趙子然的要求,趙遜立刻應道:「你就算不辦,我覺得真心想和你爭的人也不多。」
「我知道你討厭和尚道士,可喜歡權的人多的很。」
「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地位,得看點天意。」
「趙遜,你幫還是不幫?能把那些禿驢的地給弄平,你難道不開心麼?」
趙遜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趙子然,然後用一種很難形容的語氣念了一句李太白的詩,「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趙子然眨巴著眼睛看著趙遜,片刻後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求你相助。」
查自庸坐在土地局大廳裡面,等著辦農場申請手續。沒等工作人員接待,就見幾名穿著制服的男人圍上來問道:「你是查自庸麼?」
「……是。」
「跟我們走一趟。」
幾分鐘後,捆的結結實實的查自庸就被裝進一輛馬車帶走了。
陰暗的通道兩邊有些房間,裡面一些和尚被捆的結結實實,鬼哭狼嚎。看到受刑的和尚,查自庸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對,他當然知道自己與和尚們的關係。
被帶進走廊盡頭的屋子裡,查自庸被鬆了綁,推到桌前坐下。對面的人查自庸並不認識,而負責審問查自庸的趙遜與趙子然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
趙遜先開口了,「查自庸,我希望你能夠把你手裡的土地賣給官府。」
「什麼?」查自庸呆住了。
「我們知道那些土地都是和尚的。我們不想為難你,所以就告訴你,根據合同法,私下訂立的土地所有權轉讓是違法的。土地既然在你名下,你想怎麼處置都是你的事情。那幫和尚就算是拿著擬簽訂的任何東西去告你,都沒辦法讓法院立案。」
查自庸懵了,這番話的大意他明白了。這幫人就是讓查自庸把土地賣給官府,官府保證查自庸能夠黑吃黑。既然明白了這些,查自庸只覺得官府的人所說的簡直是大笑話。若是這麼幹了,查自庸以後還要不要在寧波府混了。提起查自庸,大家都會說他是個侵吞佛祖財產的人。壞了名頭,以後就只會被人戳脊梁骨。
趙子然換了個角度問:「你是不想干,還是不敢幹?」
查自庸連忙陪著笑說道:「兩位官人,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看著這個負隅頑抗的傢伙,趙謙讓人帶了兩名和尚進來。經過幾次繩藝調教,和尚完全呈現癱軟狀態,是真的被拖上來的。查自庸一看和尚的臉,就知道事情不對頭。這兩個和尚都幫方丈帶過有關土地的話。
肉體折磨讓和尚們的精神也差不多崩潰,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反抗,直接指認查自庸與方丈勾結,試圖欺騙官府。等和尚又被拖走,趙遜對低頭不語的查自庸說道:「查員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懂法,不管你懂不懂,我都給你講述一下合同法與土地法。任何與土地所有權有關的合同,都必須由官府認證。官府可不管你們背後有什麼貓膩,官府只管官府認定的土地所有人是誰。那些土地是你的,賣土地的錢都歸你所有。」
趙子然跟著勸道:「你包庇和尚,欺騙官府,已經是犯了大罪。不過我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土地賣給官府,這件事就兩清了。至於你拿著錢留在寧波,或者是離開寧波到其他地方,我們通通不管。」
聽到這裡,查自庸已經有些兩股戰戰,額頭冒汗。他哀求道:「幾位官人,你們為何要和我過不去?」
「我告訴你,我們沒有和你過不去。我只是和那些賊禿們過不去。」趙遜對查自庸說道。說完他轉頭對行刑官說道:「把這個人帶下去掛幾個小時。」
十分鐘之後,查自庸就在走廊兩邊與和尚們一樣接受了繩藝調教,查自庸被綁了個靈猴獻桃的姿勢。最初查自庸下定決心一定不喊不叫,保持一個虔誠佛教徒的尊嚴。十分鐘之後,查自庸就開始叫喚起來,然後就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