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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目光就落在唯一一個不是趙嘉仁派系出身的尚書熊裳臉上。熊裳哈哈一笑,「赳赳武夫,國之干城。既然大宋子弟兵都表態了,我怎麼能甘於人後。我也支持趙太尉作天子。」
「既然如此,各部便抓緊。」李鴻鈞答道。他之前還擔心軍隊裡面有不長眼的,現在軍隊完全穩住,就該看看別的人有沒有不長眼的。
第026章 禪讓的進程(三)
宋歷算是調整後的夏曆,宋歷三月初一就已經是21世紀的公曆四月,廣州早已經是春暖花開。
在廣州的賈似道聽到敲門聲,神定氣閒的起身去開了門。如他所料,門口的兩人還是肅奸委員會的兩位。到現在為止,兩人都要求賈似道先交出名單,再說赦免他的事情。賈似道知道自己唯一能夠借重的就是這份名單,當然不肯輕易就把手中的底牌扔出去。
當然,鬥爭歸鬥爭,禮數也不能沒有。讓訪客站在門口是很不禮貌的,他請兩人進來。
賈似道的住處不算小,廣州此時並非21世紀的廣州,遠沒有寸土寸金的地步。兩間屋子加上一個小院,也得有五六十平方大小。賈似道在小院裡面種了些月季,此時月季花盛開,碩大的花朵如同一團團雪球般可愛。
兩人平時都是在賈似道簽到的地方等候,頭回到賈似道的住處,看著整齊的院子,兩人忍不住贊道:「賈相公,人說宰相肚量。我們以前沒見過,總是覺得宰相把這些細微的小事都交給別人打理。沒想到今日才算是大開眼界。」
對如此率直的稱讚,賈似道也沒客氣,「我現在只是空閒多,自己便來整頓。若是以前,哪裡有心情親自收拾。外面的公事已經紛亂如麻,回到家裡再見到紛亂,根本受不了。」
對於賈似道的解釋,兩名肅奸委員會的幹部點頭讚嘆:「原來是這樣。」
「兩位喝點什麼茶?」賈似道問。
為首那位連忙擺手,「我們此來不是叨擾,而是向賈相公告辭。已經有人在勸進太尉,我等也接到命令趕緊回杭州。」
「什麼?」賈似道再也維持不住鎮定,臉色終於大變。
「現在各地已經開始上勸進表,杭州事情日漸繁忙,我等在廣州的事情也差不多辦完。因為怕突然走了,讓賈相公瞎猜,便親自來道別。」肅奸委員會的幹部帶著溫和的笑容做了詳細的解釋。
賈似道連退幾步,也許是感覺站立不穩,他扶著院子裡的竹椅坐下。這個消息刺激性太大,以至於讓曾經叱吒朝廷十餘年的前大宋宰相的臉都開始抽抽。
肅奸委員會的幹部等賈似道站穩,這才說道:「賈相公,看你身體也不舒服。我們就不打擾。告辭。」
雖然受到了很大驚嚇,賈似道距離徹底失去思考能力還遠的很。便是當下這種狀態,賈似道隨便就能判斷出這兩名趙太尉部下的言語威脅,並且轉瞬做出了判斷,他說道:「還請兩位稍安勿躁。便是趙太尉做了官家,有些事情只怕他還是不知道。趙兄弟當了官家,我是替他高興,哪裡有讓他掃興的道理。若是趙兄弟不高興,大赦天下之時怕也輪不到我頭上。」
聽了這明白話,兩位肅反委員會的幹部相視一笑,各拉了一把竹椅過來坐下。賈似道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有點氣喘吁吁地說道:「兩位,你們看過趙太尉上上一次科舉的考題麼?」
幹部應道:「哪一道題?」
賈似道答道:「就是指責史彌遠勾結楊太后謀殺韓侂胄的那題。」
「那一題和賈相公指使的那些人有何關聯?」
「不是我有什麼關聯。那次考試的考官裡面有一個是史嵩之的徒孫,史嵩之是史彌遠的侄子。看到這道題,那名考官就辭職不幹了。我想二位可能聽說過,雖然理宗因為我姐姐的緣故對我甚為憐惜,可大力推薦我的是史岩之。史岩之乃是史嵩之的弟弟。當年我雖然還有些黨羽,到了臨安總投降之後他們已經星散。大部分都當了不堅定份子,還有些做了宋奸。如陳宜中這樣的人更是反戈一擊。李庭芝這種人能夠閉口不談,便已經是人品高潔。」
「那謝太后與你有什麼關係?」
賈似道被這個問題弄到一愣,他原本以為這兩人不過是趙嘉仁的親信。親信這種存在往往與忠誠心有餘能力不足掛鉤。若是自己有能力的話,誰願意給別人做親信。再打量了一下拿著筆記本快速記錄的兩名青年,賈似道才繼續說道:「卻不知道兩位所說的我與謝太后的關係,所指是何?」
幹部繼續問道:「你在丁家洲大敗之後,謝太后還極力保你。卻不知道為何?還有,當時你為何一定要支持幼帝登基?」
「這……我當時也是私心為重。若是推舉一個成年官家,他必然要殺我以謝天下。若是推舉幼帝,謝太后做了太皇太后,她大權在握。必然需要依仗我。謝太后保我也是為了她自己。等她也護不住我,還不是果斷將我發配麼。」
「好,繼續上面的問題。史彌遠一系又是怎麼與你勾結的?」
「……他們找上我,讓我給楊太后出謀劃策,讓她逐漸奪權。那楊太后哪裡有什麼見識,當年理宗、度宗、謝太后都非常依仗我,雖然我是被發配了,可我的見識依舊還在。雖然楊太后夠蠢,不過讓她逐漸聽政也不是多難。對了,不知道楊太后做了什麼,讓太尉能彈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