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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就沒辦法用捕蠅器,只能用蚊香之類的東西驅逐。保持屋子裡面的清潔,燕子等鳥吃蚊子。養些貓,捕捉老鼠等小動物。也能很好的消除病菌傳播的機會。」楊從容講述著他從書本上學到的內容。
「大家要洗澡。飯前便後要洗手。要有乾淨的水源,還要有污水排放。這些都能有助清潔。」其他人也不想讓楊從容一個人扮演專家,也跟著說些還能記得的知識點。經歷過考試之後,這些人都能夠記住些東西。
「沒有其他辦法麼?」伯顏大帥淡然說道。雖然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伯顏心裏面其實非常失望。親眼見過蒼蠅在各種污物裡面爬過,再爬到食物上,留下些微令人作嘔的痕跡。伯顏對於能輕鬆解決這個問題很滿意,他本以為其他的問題也能有這麼廉價的解決手段。沒想到宋人提出的方案卻都是這麼奇怪,花費還很不小。
「我們大宋都是採用的這種手段,整個杭州幾乎拆了重建。」
「那些貓,難道不會被人用在巫術上麼?」
大宋這邊的人在君士坦丁堡聽說過類似的問題,大家見到到處出沒的耗子,覺得歐洲的看法實在是太奇怪了。楊從容說道:「用貓做巫術?從沒聽說過。」
「洗澡會傷元氣吧?」便是如伯顏大帥這樣的人,也不能完全不受那些缺水地區異端邪說的影響。
「我們在東羅馬聽過這樣的說法。說是洗澡傷身,還說西羅馬滅亡就是因為沉迷於洗澡。羅馬的公共浴室是傳統,當年有公共浴室的時候,羅馬人四處征戰,把整個地中海都變成了羅馬的內湖。同樣是公共浴室,難倒之前的浴室就與之後的浴室有那麼大的分別不成。明顯是後來的蠻子們沒能力沒技術維持羅馬人的城市上下水系統,想起羅馬人舒適的泡澡生活,就因為嫉妒而說出那樣的話。」楊從容乃是搞情報搜集的,此時經歷許多之後,他覺得生死都能很大程度置之度外,整個人的思路也好像豁然開朗。至少之前在授課時候聽到的東西此時竟然能夠弄明白並且講出來。
伯顏大帥有見識有能力,只是周圍沒什麼文化人,特別是懂得歷史的文化人。所以被一些武斷的說法所影響,現在聽了楊從容的話,他只覺得自己竟然完全信服,沒辦法去否定。這對於他來講並不是常見的事情。大帥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羅馬人比那些蠻人更能幹?那又怎麼會被蠻人滅掉。」
「羅馬人曾經精通建設,也精通武藝。等他們被滅掉的時候,也許還精通建設,卻再也不精通武藝。也許那時候的羅馬人連建設都未必精通。他們自己衰敗,卻不等於他們的前輩就沒有能耐。」說這話的時候楊從容心裏面生出些自豪,大宋也如羅馬,飽受蠻族欺凌。但是天意不決,趙官家在滅亡之際支撐起國家,於是一切都全然不同。所以楊從容就是忍不住要替羅馬辯解幾句。
「既然你們這麼講,我給你們一個地圖,你們就按照你們所講的給我設計一個圖出來。需要什麼,就直說。」伯顏大帥不想和宋人辯論,他一直認為這種空對空的辯論並無意義。說再多,也都是為了解決問題。這些宋人既然這麼自信,就讓他們設計出一個非常好的莊園來證明自己吧。伯顏大帥也需要這樣的設計。
就在大宋幾名『防疫專家』開始操起筆,設計莊園之時。那些得以離開的大宋同伴終於趕回了君士坦丁堡。看到熟悉的港口,不少人突然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在九死一生之後,他們感受到了安全是多麼的可貴。
這些人中的使館人員趕緊回到使館,卻得知大使不在,他帶著人員去給東羅馬皇帝的莊園實地勘察去了。這些人趕緊派人給大使送信,大使接到的時候正在君士坦丁堡幾十里外的鄉下,羅馬皇帝在這裡有一處莊園。
根據測量之後,給莊園確定一條排水暗溝。暗溝的作用就是把各種生活用污水給排到莊園之外,保持莊園的衛生情況。大使本以為東羅馬皇帝不在君士坦丁堡裡面大量放置捕蠅器,是不信這個。結果他在莊園裡面看到了捕蠅器,裡面也抓到了許多蒼蠅。這下大使才明白,原來皇帝陛下並不想在城裡花錢搞衛生。
正在心中比較大宋皇帝與東羅馬皇帝,大使就接到了消息,原本以為早就已經乘坐船隻的使者團竟然九死一生的回來了。這下大使也坐不住了,勉強在這裡又待了半天,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人趕回君士坦丁堡。
聽完了逃回來的人員聲淚俱下的描述,大使心中並沒有因為他的預言正確而歡喜。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正在逼近。如果埃及已經開始流行那麼厲害的瘟疫,君士坦丁堡這樣的城市大概沒機會避開。此時最好的辦法大概就只剩下跑路。但是往哪裡跑呢。若是沒能和大宋本土聯絡好,貿然經過蒙古的地盤並不明智。可瘟疫並不會等著,難倒真的要繞南瞻部洲一大圈不成?
大使心中盤算著各種念頭,一時竟然無話可說。他並不知道此時趙官家已經從禮部得知了與東羅馬交通完全中斷的消息。
趙嘉仁和熊裳都眉頭皺起。兩人並不想讓在東羅馬的那些人們自生自滅,那千餘人中的確有些是倭國的僱傭人員,不過也有很多人乃是大宋很看重的人才。而且趙嘉仁已經有了撤出歐洲的想法,就根本不能接受這些人在當地等死。
「官家,我們是不是只能依靠蒙古人了?可我們最近在靈夏與四川殺了好些蒙古人。忽必烈知道了這些消息,還會答應咱們的要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