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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是小宗產品,不管賺錢到底多少,需要的船隻數量小。辛香料是針對廣大人民群眾的大宗商品,需要的是大量船隻。數量上去了,對南海的開闢自然也能上去。不用說別的,趙嘉仁自己就需要大量辛香料去提升他在濟州島的產出。想把豬肉烹調好,辛香料很重要。
看著司馬考若有所思的模樣,趙嘉仁說道:「現在已經十月,我可等不了那些人更久,當下有多少人就算多少人。能否成功,就看明年他們能否趕回來。」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仿佛是信心滿滿。然而趙嘉仁自己其實知道這不過是很多願景,這些話裡面大部分倒是給自己壯膽的說法。
趙家的船隊上開始製作新水箱,船上的船員們都去參與或者觀看。看到那些薄薄的銀片被貼到水箱內部,大夥都頗為訝異。不過得知巨大水箱裡面全部用了也不過幾兩銀子的白銀,大家立刻沒了興趣。
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同。其他船隻雖然也在做新式水箱,卻不願意讓水手們看到其中的白銀。那幫船東的想法也很正經,害怕水手知道之後去偷竊白銀。
趙嘉仁不想就此說什麼廢話,他認為在這種事情上公開比不公開有效。不過趙嘉仁船隊裡面的水手都接受了生物學的教育。知道使用白銀的目的是為了殺菌。加上又看到水箱裡面白銀的數量很少,趙嘉仁認為以水手的收入,他們不會因為這幾兩白銀而冒被細菌致病的風險。那些船東的想法未免太落後。
到了後面的討論之時,趙嘉仁的看法更加如此。在船隊的準備會議上,趙嘉仁提出置辦貨物,不妨拿出兩成,讓水手們支付。到時候獲利也由水手獲得。趙嘉仁要在他的船隊裡面推行這樣的制度。畢竟是第一次去南海,賺多賺少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沒有上下一心的態度,趙嘉仁害怕船隊沒有效率。
講完之後,上百條船的船隊裡面,只有趙宜昌公開表示他贊同趙嘉仁的看法,並且會在他領頭的六條船裡面這麼做。
其他船東不願意在隊伍建設上下功夫,趙嘉仁也不能逼迫他們這麼做。船隊準備工作會議繼續進行。
這幾年學著使用三角硬帆的船隊越來越多,改造只用把巨大的人力船櫓改成滑輪組控制的船舵。在福州的馬尾造船廠船台數量多,經驗豐富。改造進行的很順利。
在景定二年十二月,船隊開始南下。船隊裡面非趙嘉仁的船隻大部分噸位運載了絲綢與瓷器,趙嘉仁的船隻空了四成噸位,這部分噸位是留給在廣東已經定下的鐵鍋。南海各國技術落後,他們沒有能力製造鐵鍋這種高技術產品。在大宋很平凡的鐵鍋,在南海各國上層能賣出銅鼎的價錢。
看著船隊離開港口,趙嘉仁心裏面又是歡喜,又是不安。以軍事力量而言,這支強大的船隊在南海沒有海上對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船隊本身就已經無敵。既然趙嘉仁能做的準備已經全部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祝福這支船隊一路順風。
舉起手向著船隊招手,不僅是趙嘉仁一個人在做。港口成千上萬的家屬們也在這麼做。在如此多人的祝福中,船隊的身影在海上逐漸消失。
第061章 南下的船隊
蔡有燦是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在趙嘉仁手下學了五年走船,就成了一支150艘船的大船團的副指揮。
若是在外人看來,蔡有燦此時地位尊崇,走路帶風。蔡有燦自己甚至沒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一支上百艘的船隊根本不可能排成一字長蛇陣,必須分成許多船隊前進。趙嘉仁的船隊還好,船隻都是相同的船型與噸位。其他的船隻每一艘都不同,只能大概根據船隻的航速將其編隊。
趙嘉仁的船隻作為此次船團的骨幹,偏偏是不能組成單獨的船隊。這些裝備了火炮的船隻還得分到各個船隊裡面作為指揮、護衛、聯絡船。也就是趙嘉仁的船隊身經百戰,船隻從設計開始就有很高的適航性,這才承擔起了沉重的任務。
此時的地理劃分上,廣南西路並沒有出海口,趙嘉仁的老朋友徐遠志此時是廣州知州兼廣南東路安撫使。蒲家覆滅之後,廣南東路在他的協助下修建了從福建到交趾的沿海燈塔。船隊有燈塔指引,航速大增。
直到最後一個燈塔消失在身後的時候,眾人還沒能理解這其中的含義。在沒有燈塔指引下航行了一天,大夥才開始感覺到事情不太對。
「告訴船隊眾人,要緊跟船隊。萬一掉隊了,可未必有人來管。」蔡有燦讓各船隊的旗艦上升起了這些信號旗。這些是早就說過的事情,但是在這茫茫大海上必須格外強調。在準備階段,趙嘉仁的學校幫助其他船隻培養了許多信號手,這種最基本的情況還是能傳達到的。
副指揮蔡有燦這麼想,趙宜昌的感覺就完全不同。能夠回到海上,這讓曾經販賣私鹽的趙宜昌回想起往昔的崢嶸歲月。不過一路航行,這種意氣風發很快就被海上枯燥的生活消磨殆盡。
「趙大哥,那個發旗語的是不是被趙知州收買了?」一日,船東的堂弟鬼鬼祟祟的找到趙宜昌說道。
「收買?」趙宜昌感覺無法理解。
「我問那個人,旗語到底該怎麼用,他支支吾吾說不清。可到了收發旗語的時候,那廝倒是熟的很。我覺得他大概是被收買了。」船東的堂弟用一種頗為堅持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