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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東西的趙夫人又開口了,「你把官府穿上。好好一個泉州知州,裝什麼員外郎!」
被老娘這麼一番教育乃至呵斥,趙嘉仁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穿上官服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前去相親,而是到了衙門把泉州水軍統領叫來,「近日泉州有海上盜匪,須得嚴查。」
水軍統領一聽愣住了,泉州的水軍本來就沒幾條船,別說嚴查,開出去之後遇到大股海盜之時能自保就不錯啦。不過就在水軍統領不解之時,趙嘉仁繼續說道:「此次單靠水軍只怕力有未逮。就令民團與各縣水寨一起巡查。不過此次須得頒布令旗,莫讓歹人尋了空隙。」
確定自己不是主力,水軍統領立刻答道:「遵命!」
趙嘉仁把此事安排下,又把仁通快運的幹部們叫來,吩咐他們都掛上泉州水軍的旗號,看到可疑船隻就要上去查問。
「校長,這是為何?你不是說不要打草驚蛇麼?」幹部們不是很理解。
「我以前覺得不要打草驚蛇,是覺得我能把握蒲家這條毒蛇何時出洞。現在我覺得我把握不住,蒲家在泉州經營這麼久,自然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路數。讓你們盤查,就是要儘可能多知道些局面。而且我們這麼打草,蒲家這條毒蛇好歹也得驚一驚才對。」趙嘉仁回答了這些之後心裏面有些慶幸。虧得老娘教育,讓他的想法有了些變化。若是還依照以前『一切盡在掌握』的思路,完全是在給蒲家機會。
部下們對趙嘉仁頗為佩服,他這麼下令,大夥也就按照趙嘉仁的思路走。李鴻鈞問:「既然在泉州檢查,要不要把福州那邊的船調過來?咱們這十幾條船隻怕不夠。」
「我覺得不用。」劉猛立刻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校長,你當時下令建立領航隊,給那些願意和咱們親近的小船隊領航,我們已經做了。現在我們咱們自己的船隊要嚴查,就告訴其他船上的領航人,見到可疑的船隻,就給告知咱們的船。這樣等於在海上多出幾十條船幫著咱們查。若是從福州把船調過來,那邊的消息只怕就用不上。」
劉猛是體育委員,一直以來趙嘉仁覺得他夠生猛。現在聽了這話,趙嘉仁心裏面忍不住覺得劉猛的思路已經不僅僅限於近戰。不過此時不適合討論這個,趙嘉仁點點頭,「就這麼做。咱們以前在泉州以南沒有怎麼插手。現在泉州以南就靠咱們的船嚴查,北邊暫時不動。」
李鴻鈞瞅了劉猛一眼,然後爽快地答道:「好!」
第015章 相親會開始
前往福州的船隻出港了,除了趙嘉仁乘坐的一艘,還有一艘同樣的軍艦作為護衛。李鴻鈞與劉猛兩名一班的幹部親自到港口送行,目送趙嘉仁的船隻遠去,李鴻鈞叫住準備離開的劉猛,開口問道:「劉兄,如果滅了蒲家,你可否想領兵?」
劉猛背著手站在碼頭上,從容地答道:「你問的是上次校長問的事情吧?」
「對。看樣子校長不僅有了水軍,還想有陸軍。」李鴻鈞講述著他的想法,「我只想等著滅了蒲家之後安安穩穩的在仁通快運謀個差事。在福州,在泉州都好。校長說到時候就給咱們分紅,我家裡人都已經出來,就好好的把他們安頓下,該讀書的讀書,該學手藝的學手藝。這打打殺殺的日子,我不想再過。」
聽了李鴻鈞的說法,劉猛笑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這麼想?大家都看的清楚,只要校長滅了蒲家,整個福建路海上都是咱們的。這些年做蚊香,織棉布,咱們賺了多少。我看做玻璃鏡子,也是大買賣。」
李鴻鈞無語了。他選擇跟隨趙嘉仁的理由很簡單,當年的李鴻鈞找不到其他收入更高的營生。他並不後悔當年的選擇,但是現在的李鴻鈞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和當年投奔趙嘉仁的眾多兄弟一樣,不僅將自家的老婆孩子帶出來,還帶了在鄉村裡的親人一起出來。此時要考慮不再是一家人的生計,而是一族人的生計。
從劉猛的對答中可知,李鴻鈞的想法與其他人好像沒什麼區別。趙嘉仁許諾給大家的前程是以消滅蒲家為前提,一旦消滅了蒲家,他們就可以根據功勞分到屬於自己的報酬。而李鴻鈞希望更多人願意跟著趙嘉仁繼續向前走,他自己就安安穩穩的安排他以後的生活。
見李鴻鈞沉默了,劉猛突然笑道:「李班長,我雖然不想再折騰,但是孩子們好像很喜歡折騰,我家的那些兒郎們看樣子很想跟著校長繼續干。他們願意干,我也願意讓他們去試試看。想發財,還是得跟著校長走。」
沉默的點頭,李鴻鈞也不想再說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想通了關節,只要孩子們有未來,李鴻鈞自己大可享受自己贏得的好處。泉州知州對於三十歲的李鴻鈞已經是難以想像的高點,但是對二十歲的主公趙嘉仁而言,這仿佛只是個起點而已。李鴻鈞期待趙嘉仁能夠繼續高飛,李鴻鈞的家族也能在趙嘉仁的羽翼庇護下同樣發展。
趙嘉仁並不知道自己得到了部下的真心祝福。四月初一,海上已經起了南風。船隻掛上橫帆,幾乎每一片硬帆都吃飽了風,向北邊的福州快速前進。船首劈開海面,在甲板上甚至能夠感受到飛濺的浪花。索具全部受力,都繃得緊緊的,船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對於趙嘉仁這樣的海上老手,這樣的行船不過是家常便飯。在船尾樓裡面坐著,他仔細考慮該如何與信任提點刑獄的溝通。朝廷裡面老狐狸們要福建路的財政承擔支付給趙嘉仁的白銀,這個白銀大有講究。福建產銀,因為銀稅的問題,銀礦礦工暴動過許多次。如果是要給趙嘉仁銅錢,他還能直接用銅錢換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