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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部門都沒有司法權,也沒有行政權。充滿了各種制科書呆子的這些技術部門為大宋地方官府提供各種技術支持。這些人倒是沒什麼好怕。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這些人的嘴臉就都露出來了。他們與王全樂就是不一條心。連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
心裡不快是一碼事,王全樂此時也知道自己此時不方便再樹立新敵。一個稅務局就夠他忙活啦。
「龔局長。大家開開心心見個面,說說話,這有什麼不好?」王全樂再勸道。
龔局長沉默了好一陣,看的王全樂滿頭火。特麼這群制科出來的書呆子腦子都是怎麼長的啊。到了這個時候怎麼會都如此愚笨,平日裡看他們賣力幹活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呆。正在想,就聽到龔局長開口了,「王知府,我的老師是二中的呂校長,昨天我聽我師母說,呂校長被發配到鄉下小學去當校長了。」
便是自以為非常有涵養,王全樂只覺得一股火直衝腦門。這件事還真不能怪教育廳,之前呂校長反對給洪楠風的兒子停課,最近洪楠風也開始針對此事動手。雖然這邊也用『保護洪同學』的理由給搪塞一下,但是呂校長一開始就反對給洪同學停課,是教育廳那邊繞過呂校長,讓教務處下令。這次正好因為呂校長的侄子是已經抓起來的馬慶昌的秘書,這邊立刻做了發落,把呂校長從洛陽二中校長攆去下面一個村子的學校當校長。
當時王全樂覺得還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招。第一就是表達對於『貪官污吏』的株連式嚴懲,第二也能震懾一下某些人,讓教育廳更緊密的跟著自己。
萬萬沒想到,呂校長這老傢伙雖然假清高,卻也不是沒有背景。這麼幾年來,他還真不知道水利廳的龔廳長是呂校長的學生。在這麼一個關鍵時刻,這個龔局長居然還挑這時候替他老師說話。
王全樂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蛇鼠一窩』四個字。怪不得龔局長做事這麼扯淡,原來他就是扯淡老師教出來的。
雖然憤怒,王全樂卻不得不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
龔局長對於現在的王全樂是必須的麼?如果他不答應龔局長的說項,會不會導致什麼不好的結果?如果答應了,王全樂再教育廳面前的威望又該怎麼維持?
種種念頭一陣翻覆,王全樂嘆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問問教育廳。龔局長,我覺得不如這樣,你親自去找教育廳一趟,看看他們怎麼說。你這次若是幫我請趙組長吃頓飯,教育廳的事情我來幫你說話。你看如何?」
龔局長又沉默了。這讓王全樂心裏面更是火大。他現在非常不理解為什麼制科這幫傻瓜蛋怎麼就不知不覺的壓制住了進士科的進士。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想麼,除了公開說『這件事我來負責』之外,特麼王全樂說出了能說的所有。
一時間,王全樂甚至懷疑龔局長是不是裝傻。難道這廝看出了端倪麼?其實王全樂現在就是個拖字訣,準備先把眼前的事情擺平,以後走一步說一步。一個初中校長,王全樂和那人遠日無怨近日無讎,這個呂校長卷進來,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有後悔藥的話,王全樂是希望自己根本不知道有那麼一檔子小孩子打架的破事。可當時王全樂要想盡辦法與稅務局斗,當時手裡沒有別的可用,也只能有啥用啥。
正在想,就聽龔局長開口說道:「我……就請一次。」
「好。」王全樂喜道。事情到了這時候,後果如何只能走一步說一步。只要能掏出話來,這件事就這樣了。
等龔局長走後,王全樂端著茶杯,心裏面一陣翻騰。很多進士前輩說過,做事不要做絕。王全樂覺得很有道理,現在他真覺得自己辜負了那些前輩的教誨。不過那些前輩們是說對於進士們絕不要把事情做絕,不管是洪楠風、或者是剛滾蛋的龔局長,他們都出身平民。洪楠風還是個痞子出身,一個十足的賊配軍。這樣的人若是在進士眼裡,哪怕是不夠恭敬,就捏死了。沒想到自己現在居然得和這些人虛與委蛇,真的是世風不古,禮崩樂壞。
到了下午,龔局長就派人前來,告訴王全樂飯局約好了。王全樂倒是一喜,沒想到這呆子辦事倒是麻利。想起水利局地工地上的表現,王全樂覺得很般配。
晚上,王全樂又去了大唐樓。雖然他在這家店有很不好的回憶,不過洛陽城裡面這家店還是格外有特色的店。河南破敗這麼久,別的飯店真的拿不出手。
龔局長果然沒有食言,他先到,沒多久,趙謙就到了。等趙謙進了雅間,見到王全樂在裡面,露出了點訝異的神色。不過趙謙卻沒有拂袖而去,好歹入席。王全樂覺得有點放心,茶水上桌,沒多久,又有新客人到達。那是教育廳的廳長,一起來的還有秘書和一位女子。
看到龔局長忍不住多看了女子幾眼,隔一會兒又多看幾眼,王全樂心裏面有些滿意。在大宋,娼妓是兩個詞。趙官家推出新華字典與新華詞典之前,中華的詞多是單字詞。
『妓』多數是官妓,就是官方開辦的教坊掛籍的賣藝女子。雖然她們也不可能守身如玉,卻不是以賣身為業。主要承擔各種演藝工作。白居易《琵琶行》裡面就寫過一個官妓,『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