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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3年,樊城城破被屠,襄陽守將呂文煥再也支撐不住,開城投降。趙嘉仁要求賈似道撥錢給他,他準備用這筆錢鑄炮造槍,與元軍拼死一戰。雙方爭執之下,氣急敗壞的賈似道對著趙嘉仁怒斥『汝欲反乎!』
丁家洲之戰賈似道戰前逃竄,被免職發配途中造押解官員殺害。
1276年,臨安投降。他在穿越前在美國讀心理學博士,當了心理醫生,對於宋史沒興趣,也沒了解。但趙嘉仁好歹知道『崖山投海』的結局。36歲的趙嘉仁逃回泉州,想帶家人出海避難。
然後,泉州蒲家起來屠殺泉州趙氏以及在泉州的淮西兵,趙嘉仁奮力殺了好幾個匪徒。但是人單勢孤,最終被圍攻而死。
身為心理醫生,趙嘉仁知道強烈的刺激會給人留下強烈的印象。在一些極端案例中,失去肢體的士兵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失去的肢體在疼痛』。在學校學習,在醫院當醫生的時候,趙嘉仁可以用邏輯嚴謹的論文來解釋這些,但是痛苦烙印在他的眼中,烙印在他身體上的時候,趙嘉仁才明白那些論文是如何的蒼白無力。
即便堅信世上沒有靈魂,即便深知這些痛苦不來自於肉體,而是存在於神經元連接,是人類類比的思維模式激發了這些回憶。然而趙嘉仁依舊只能不去觸及這些回憶,一旦回憶被激活,強烈的痛苦就如同烙鐵般折磨著他的精神。
與這種痛苦,與這種痛苦帶來的強烈的負面情緒相比,曾經能讓趙嘉仁感到刺激的一切都變得平淡如水。
站了一陣,趙嘉仁回到船內點上蠟燭開始寫東西。兩年多來的諸多嘗試,趙嘉仁發現能夠擺脫痛苦的辦法只有專心致志的做事。任何天馬行空的想像最終都會把趙嘉仁帶到痛苦之中。
趙勇泡了茶過來,趙嘉仁讓趙勇去休息,自己依舊運筆如風的寫著。他寫下的都是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以要做的事情為核心,各種知道的情報,對情報的各種分析。丁大全在朝堂內敵人很多,想得到當今天子宋理宗的認同,丁大全就得立下大功。水利建設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如此,趙嘉仁依舊感覺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上一世證明了一件事,留在臨安和那幫背景深厚的權相們勾心鬥角,趙嘉仁永遠占不到上風。想通過自己的能力和權相合作,趙嘉仁的家底太薄。他家能算是泉州不窮的行列,卻連地頭蛇都算不上。
即便是很想走官途,趙嘉仁也不得不做其他打算。如果沒辦法按照計劃走上幸進的道路。那麼趙嘉仁就得轉而與其他能夠合作的人共同前進。在南宋絕不缺乏誇誇其談指點江山之輩,事實證明靠誇誇其談指點江山根本不是元軍的對手。
在上一世,趙嘉仁唯一沒有遺憾的,就是在遭遇泉州蒲家匪徒圍攻的時候,他靠了自身的武藝殺了好幾個匪徒。在執念造成的痛苦中,只有這件事才能讓趙嘉仁重拾勇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單從個人角度,趙嘉仁賺了好幾個呢。
寫完之後,趙嘉仁認真的把寫下的東西讀了幾遍。接著把寫下的東西都給燒掉。
看著紙片徹底變成灰燼,趙嘉仁用棍子把灰燼絞碎,然後拎起賈似道送給他的酒再次上了船頭。星光下,太湖朦朦朧朧,看著別有韻味。湖上的幾艘往來的畫舫上燈火通明,這讓趙嘉仁覺得開心不少。哪怕是知道國破的命運,見到真正在尋歡作樂的人,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淺酌慢飲了一陣,趙嘉仁覺得酒力上頭,他回船艙拿了琴上來。調試了一下,就撫起琴來。這種醺醺然的感覺很好,再過一陣酒力更盛,趙嘉仁就可以回去睡了。依照他的經驗,大概能睡個好覺。
隨手彈了一陣,突然見一艘跟隨回航畫舫的小船上高高挑起燈籠,向著趙嘉仁所在的船駛來。片刻後小船駛近,有個清脆的聲音喊道:「不知哪位官人撫琴,可否一見。」
趙嘉仁此時來了睡意,他冷冷地答道:「今日已經喝醉。若想相見,明日再說。」
話音方落,就聽那人答道:「打攪官人的心情,還請官人見諒。」說完之後,小船輕盈的調轉船頭,竟然果斷的離開。
此時酒意催著睡意更盛,趙嘉仁抱著琴回到船艙。衣服也不脫,就把琴往身邊的黑暗中一放,他躺下片刻就陷入了夢鄉。
第005章 他鄉遇故
天色微明,趙嘉仁就從睡夢中驚醒。抬頭看著天邊的朝霞,趙嘉仁忍不住回想起泉州的大火。他摸摸額頭,感覺滿手都是汗水。掙扎著坐起身,感覺到背上的衣服都粘到身上。
習慣了這樣的醒來方式,趙嘉仁慢悠悠的把衣服先脫下來。只穿了條絲綢內褲,盤腿坐在船艙裡面。腦海裡面考慮起賺錢大業來。
這時代還沒有棉布衣服,普通人家穿麻布衣服,有錢人家穿綾羅綢緞。有人用『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描述宋代風情。就趙嘉仁的親身體會,這也是因為沒有更好的紡織品替代。在21世紀,即便是有錢人也不會在服裝上使用純蠶絲製品。
沒想多久,就見趙勇很自然的拎了個水桶進來,水桶邊搭了條絲質手巾。「三公子,擦擦身子。」
雖然每次都努力告誡自己,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拿起入手光滑,吸水量很少的手巾。趙嘉仁還是生出強烈找地方種棉花的衝動。不是他今天心血來潮,每隔一段時間,趙嘉仁都會生出如此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