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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誠本身就具有足夠的說服力,趙嘉仁身邊的眾人都感受到趙嘉仁說了他的心裡話。大家都頗為感動,不過炮聲也明確的告訴大家此時正身處戰場。有了趙嘉仁的新命令,他們立刻去自己的崗位完成職責。
旗語打出去之後沒多久,趙嘉仁就見其他船隻也服從了命令,開始以擊沉敵船為目的。抬頭看了看旗語,趙嘉仁愣住了。除了有『炮擊水線』的旗語之外,李鴻鈞竟然還讓掛了一條旗語,『校長命令不要貿然跳幫,因為人命比船重要!』
「報告!趕來的敵船離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瞭望位置又傳來了消息。
「再炮擊一輪,等敵船開始大量進水。我們就回頭迎擊敵人!」趙嘉仁命道。如果以擊沉為目的,趙嘉仁的選擇就非常簡單。
到了傍晚時分,四艘趕過來的蒙古水軍船隻開始緩緩沉沒。那些驚慌失措的蒙古水軍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遠程武器根本沒有來得及發揮威力,自己的船就先承受不住炮擊開始沉沒。
受傷最重的那艘船在夕陽最後一道餘暉消失前沉入了水中,在船隻沉沒之前,船上的蒙古軍就開始絕望的跳船,試圖爬上其他沒有沉沒的船隻。趙嘉仁則下令暫時離開戰場,在距離戰場二十里外下錨停泊。
夜戰太危險,趙嘉仁不想冒這個險。他準備明天再來搜尋一番,即便沒有能俘虜船隻,至少俘虜些蒙古兵也好。這幫人在水裡泡一夜,明天的時候就算沒死,也至少去了半條命。那時候俘虜他們的難度極小。
第004章 還是有點收穫
天色剛破曉,趙嘉仁的船隊趕回昨天的海域戰場。船上所有人員都相當警戒,瞭望哨報告,在昨天的戰場上居然還留有兩艘船。
劉猛大聲說道:「他們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我們四艘不敢跳幫四艘船,難倒還不敢跳幫一條船麼?校長,我願意帶隊跳幫!」
其他班幹部用不屑的眼光看著劉猛,只差明著講『你這不是廢話麼!』昨天不敢跳幫並非大家沒勇氣,只是因為近戰部隊數量比敵人少太多。如果兵力居於優勢,哪裡會等到今天。大家想歸想,並沒有太著急發言。劉猛作為體育委員,近戰部隊隊長,他當然可以這麼講,他也應該這麼講。
「儘量俘獲。」自從昨天的想法變化,趙嘉仁的話就沒有以前那般殺氣騰騰。
三艘船圍了上去,遠遠就見到蒙古水軍船上還有人。正準備戰鬥之際,蒙古軍船上的那幫人就打起了白旗。
再過小半個時辰,好幾個蒙古船上的人被帶到趙嘉仁面前。從穿著上看他們是蒙古兵,他們人人帶傷,看樣子傷的還不輕。見到被眾人簇擁的趙嘉仁,立刻就跪下了。畢竟是受了傷的人,往下一跪,蒙古兵們痛的呲牙咧嘴。只是此時保命要緊,也管不了那麼多啦。
「這位爺爺,俺們都受了傷,上不了大船。那幫直娘賊趁夜丟下俺們就走了。俺們不求別的,只求條活命。」蒙古兵一開口就是山東音,趙嘉仁的部下們聽不太懂,趙嘉仁倒是露出了笑容。好熟悉的北音,雖然比普通話還差很多,卻已經讓趙嘉仁感覺不錯。
「他們跑了多少人?」趙嘉仁問。
說話那位連忙答道:「這位爺爺,俺們一共八條大船,被你打沉了三條。留在這裡的兩條船被打得太狠,船槳都壞了。那幫當官怕爺爺們夜裡突然殺過來,就把船丟在這裡。俺們這些人受了傷,也一起被丟在船上。」
趙嘉仁看了看上過蒙古大船的劉猛,劉猛點點頭,看來這人說的是實話。趙嘉仁命人把俘虜壓下去,又吩咐軍醫給他們治療。等人帶走,劉猛不解地問道:「校長,留他們一條狗命就已經不錯。為何還要給他們治傷。」
趙嘉仁和顏悅色的對劉猛講述著自己的看法,「我們是人,有慈悲心腸的人。不是那群蠻夷。戰場上廝殺那是各有立場,他們既然投降了,再殺之,那就是嗜殺。你們是嗜殺如命的亡命徒麼?」見到劉猛點頭稱是,趙嘉仁就把後半截給咽回了肚裡。這些蒙古兵都受了火器的傷,治療他們也是在為之後的戰爭做準備。
不管談論的多麼人道主義,趙嘉仁對登船的事情依舊非常謹慎。好在敵人並沒有耍設麼把戲,接受船隻的過程非常輕鬆。將兩百多俘虜和一百多屍體收集上一艘三百噸的船,大船扯上所有風帆抓緊往回趕。
即便屍體被草蓆蓋著,船上的水手們依舊露出了極為厭惡的表情。趙嘉仁也管不了那麼多,他急著送這些活人與死者回去領功。一個多月前的三月,賈似道三月向朝廷上書請趙嘉仁前來幫忙作戰。趙嘉仁手裡並無陸戰的部隊,他帶著船隊趕往交戰的海州。海州是後世的連雲港,二千多年來就是重要港口。蒙古軍在海上擊敗了宋軍,趙嘉仁就帶船隊前來助陣。
賈似道當時還勸阻趙嘉仁不要來冒險,趙嘉仁致意前來。此次俘獲這麼多,需要的就是趕緊把戰俘與戰死者送去領功。省的讓賈似道生出別的想法。
福建水手們航海經驗豐富,蒙古大船採用了宋朝傳統的密封艙技術,雖然密封艙裡面進了不少水,卻只是灌滿了幾個密封艙而已。船隻並沒有沉沒。水手們稍加整備,就把大船往回開。沿途審問俘虜時,俘虜告知,他們所屬的這支水軍正是蒙古淄萊水軍一部。歸益都(山東)行省長官李璮指揮。俘虜號稱淄萊水軍有這種大船三十餘艘。這讓趙嘉仁那邊的人員感到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