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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帶來的不爽感覺讓劉寵覺得難受,局面和他原本想像的居然大大不同,劉寵此時也覺得心裏面非常不安。雖然他並不認為針對府兵開設交易點的設想有什麼問題,然而劉寵卻覺得此次的攤子也許撲的太大了。其實可以先在山東那邊向著河南這邊開設。
事情談的差不多了,劉寵和同事們就一起回去先談談。談到後來卻也沒能談出什麼新意。當天又喝了些紅茶,第二天劉寵起來之後終於覺得腦袋完全清醒了,疼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劉寵本來想著和大家繼續商談,然而覺得招待所裡面狹小,三人覺得乾脆就跑出來在開封城走走。這一走,就感覺開封城的確挺有意思的,房屋建築到城市布局都與山東和南方大大不同。三人乾脆就先在開封城裡面逛游起來。
停在舊皇城前面,劉寵指著台階說道:「當時蒙古軍被堵在舊宮城裡面,據說最後衝進去的時候,蒙古軍的血順著台階嘩嘩往外流。」
在這個血流成河的時代,宋軍在山東攻城略地的時候也是踏著蒙古軍的鮮血一步一個腳印打遍了當下山東的所有地區。只是以前是兩位在山東作戰的兄台給別人講述宋軍在山東的戰爭。此時輪到在河南作戰的劉寵講述宋軍在開封的戰爭。
兩位忍不住蹲下神,仔細看著台階的下面縫隙。其中一位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更隱蔽的縫隙。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摸出些乾涸之後的血跡出來。
舊皇城也是有守軍的,一看他們三人這麼指指點點,而且還是完全的生面孔。就有人下來操著江南口音問道:「你們幾個是做什麼的。」
劉寵笑道:「我們的部隊的。以前在這邊打過仗,這是想來看看當時被血浸透的台階。」
光是一聽相同的江南口音,衛兵的表情當時就熱情起來。自從趙氏南遷之後,分辨南北的很大手段就是口音。想說出一口地道的江南口音就得在當地成長,單純的靠後面練習沒辦法說出那種神韻。
確定劉寵他們是南方人,又聽到原來是之前參加戰爭的軍人故地重遊,守衛就笑道:「這說法可是一直有。據說最初是過了大半年,台階上面的血跡才勉強洗掉。可那些浸到台階裡面的血痕還是能看到的。」
「哪裡能看到?」兩位淮西出身的老兄忍不住問道。
劉寵連忙解釋道:「這兩位當年在山東打仗,在濟南總是他們給我吹牛,是怎麼把濟南殺的屍橫遍地,血流成河。到了開封,也輪到我給他們吹一吹。」
聽了這話,守衛哈哈笑了兩聲,「這三位兄弟,我這邊先給三位陪個不是。既然你們都是自己人,還請把證明亮一下。不然我下來之後也不好交代。」
劉寵也不生氣,他當過兵,起碼的警覺當然是必要的。三人都出示了證件之後,守衛就引著三人登上了台階,走到了中間的一個平台上,他指著暗黑色的石頭地面,對兩位淮西的老兄說道:「你們看,這裡到現在還有血痕呢。」
戰場上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血痕而不是污漬。大量的血長時間浸潤著石頭之後,那些表面的痕跡怎麼都清洗不掉。若是把石頭表面挫掉,就會發現血液其實已經浸入到石頭裡面。兩位老兄在山東作戰,心中其實有些不服氣的。他們覺得自己在山東攻城略地,也是打了許多硬仗。
此時親眼戰爭留下的痕跡,他們才不得不承認在河南作戰的宋軍的確經歷了一些慘烈的戰鬥。而並非是簡單的在趙官家的英明領導下完成了讓黃河改道北歸而已。
而劉寵忍不住問守衛,「這舊皇城裡面住進去人了?」
「原本有說法是官家要還於舊都。不過說了這麼久,倒是有了最新的說法,官家不遷都到開封了。所以這裡準備讓知府衙門和開封的其他衙門都搬進來辦公。要不是有這回事,我們也不會要檢查。」
劉寵說道:「現在要是還沒搬進去的話,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看看。」
「你們要進去看看,那一會兒還得檢查一下你們的證件和身份。」
「沒問題。」劉寵喜洋洋地答道。他說完之後就看向兩位老兄。這兩位也知道若是此時沒參觀,只怕以後就不方便了,便都點頭。
三人跟著守衛到了大門處,負責人很快就出來詢問。結果只是走近,他就盯著劉寵看。劉寵也覺得這位臉熟,他們肯定見過幾次,但是絕非一個部隊的。兩邊互相一報部隊番號,大家登時就想起在攻打洛陽的時候在修兵站的時候見過。
確定是自己人,參觀一下空蕩蕩的皇城根本就不是事。劉寵正和以前的戰友說話,突然就一巴掌拍在臉上,拿開手,就見到手上有一個頭不太大的蟲子。幾人定睛看了看,負責人說道:「這是螞蚱吧?」
一隻小螞蚱影響不了大家的遊玩心情,等到劉寵他們參觀完空蕩蕩的舊皇宮出來的時候,又見到了幾隻螞蚱。等到了傍晚,城內整個緊張起來。回到招待所,就見到招待所正門裡面的警告牌上新寫了兩個字『蝗災』。
情報部門管的是與戰爭有關的情報,蝗災這等事只有發生之後才會引發大家的注意。在蝗災發生之前就要注意此事的乃是民政部門,此時開封的民政最高長官是開封知府文天祥。原本文天祥文知州正在考慮挪移衙門的事情。
結果剛策劃了一半,就開始得到有蝗災興起的報告,文知州和開封的官府立刻就忙碌起來。蝗蟲這玩意能夠連續飛行八個小時不落地,遷移能力很強。然而蝗蟲飛的再快,也沒有有線電報快,電報一份份的送進來,文知州得知蝗蟲大軍正在沿著黃河故道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