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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也是干五天休息一天,司馬考正準備去看看房子的時候,他師叔徐遠志到了司馬考這裡。司馬考不想待在屋裡,就邀請師叔徐遠志一起前去看樓。說話可沒必要非待在屋裡不可。
徐遠志爽快的接受了司馬考的邀請,兩人邊走邊談。徐遠志開口嘆道:「賈似道全力推動公田改革,手段非常激烈!」
司馬考只是聽,卻不開口。他本人對賈似道非常怨恨,以至於懶得去批評賈似道。
「你此去嘉興府,若是能好好的做棉務,也許能讓賈似道不要再乾的更過份。」徐遠志用一種勉勵的口吻說道。
還有這麼一說?司馬考心裏面翻騰起來。他最初去嘉興府的時候並沒有考慮自己和賈似道的關係,這件事在司馬考看來是自己和趙嘉仁之間的問題。然而經徐遠志這麼一提醒,司馬考才發現若是他幹得好,趙嘉仁大概可以受益,不過最大的受益者搞不好就是賈似道。畢竟趙嘉仁的這個棉務每年要給賈似道繳納一百萬貫銅錢。
大宋禁軍薪水是一年36貫,可這36貫到底是交鈔或者是銅錢的區別很大。就按照10萬野戰軍來計算,每年的薪水就是360萬貫銅錢。能拿到這樣收入的禁軍都是精銳,有了這樣精銳的賈似道根本不愁功勞。
到了此時,司馬考突然發了一種可能,他所厭惡的賈似道也許真的有成功的可能。這種認知讓司馬考心情猛然跌落,他站在原地連走都不想繼續向前走。
徐遠志看著自己的師侄,臉上沒表情,心裏面卻是非常遺憾。找司馬考談話是趙嘉仁的意思,趙嘉仁擔心司馬考萬一干到半截的時候發現他在給賈似道效力。到時候就不好說發生了什麼。明著給司馬考講,大概會給司馬考造成看不起他的感覺,於是就請徐遠志前來說服司馬考。現在看,司馬考對賈似道的敵視之強,某種意義上甚至呈現主導的局面了。
「我等畢竟是大宋進士,哪怕是與賈似道不共戴天,卻也不能對大宋棄若敝履。」徐遠志勸道。
司馬考也不說話,而是選擇轉頭就走。以他的聰明,此時已經明白徐遠志講話的原因並不是想抨擊賈似道,而是警告司馬考不要做錯選擇。這樣的舉動讓司馬考感受到了強烈的屈辱感。首先,他知道他的師叔不放心他。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司馬考發現他師叔其實沒有看錯。得知賈似道能從棉務中得到巨大好處的時候,司馬考的第一念頭就是『想辦法毀了棉務』。
師侄走了,徐遠志並沒有去追趕。他把這些告訴了趙嘉仁,然後嘆了口氣說道:「趙知州,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難為司馬考了,若是他自己依舊想不開,讓他去做棉務,早晚給你弄出事情來。」
趙嘉仁苦笑道:「若是司馬考靠不住,我能否請徐先生出馬。」
徐遠志搖搖頭,「我也很不喜歡賈似道。公田改革就是胡鬧!」
趙嘉仁沒有繼續說話,他也知道公田改革搞的極為慘烈,大大的得罪了地主士紳們。從趙嘉仁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賈似道真的是以鐵腕來推動公田法的實施。
初,買官田,猶取其最多者;繼而敷派,除二百畝以下者免,余各買三分之一;其後雖百畝之家亦不免。立價以租一石償十八界會子四十,而浙西之田,石租至有直十緡者,亦就此價。價錢稍多,則給銀絹各半。又多,則給以度牒、告身準直,登仕郎准三千楮,將仕郎准千楮,許赴漕試;校尉准萬楮,承信郎准萬五千楮,承節郎准二萬楮,安人准四千楮,孺人准二千楮。民失實產而得虛告,吏又恣為操切,浙中大擾,民破產失業者甚眾。
官吏有奉行不至者,劉良貴輒劾之,追毀出身,永不收敘,由是有司爭以多買為功。似道又以陳訔往秀、湖,廖邦傑往常、潤催督。其六郡買田有專官,平江則包恢、成公策,嘉興則潘墀、李補、焦煥炎,安吉則謝奕、越與訔、王唐珪、馬元演,常州則洪球、劉子庚,鎮江則章坰、郭夢熊,江陰則楊班、黃伸。恢在平江,至用肉刑;邦傑在常州,害民特甚,至有本無田而以歸併抑買自經者。朝廷唯以買公田為功,進良貴官兩轉,餘人進秩有差。
但是趙嘉仁發現,他倒是越來越喜歡賈似道的做法。在21世紀的時候,的確有那麼一群人為土地私有唱讚歌。但是更多的受教育人群都認為土地國有制是最好的。趙嘉仁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賈似道的公田改革並非土地國有制,但是至少賈似道敢對地主開刀,這就已經非常了不起。僅僅這一點,趙嘉仁就認為賈似道是個政治家。所以他爽快地說道:「若是二位不肯去那就算了。為了大宋,我就是要承擔起棉務來!」
第121章 承擔棉務(下)
宋歷十月,運送棉花的船隊開始抵達福州。原本已經忙碌的福州的水力紡織廠更加忙碌起來。現在的棉花供應量並不足以讓紡織廠全年開工,每年忙完之後都會有幾個月的休息時間。休息時間結束後,就是對機器進行各種維護調整。
紡織廠的幹事鍾大年本來很想抱怨一下,幾年下來他發現紡織廠在持續運行的時候只是小毛病多多。一旦停工幾個月,重新啟動的時候就要出很多問題。不過鍾大年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占領了他此時的思路。
工廠開始分房啦!
激動的不僅有鍾大年,各個工廠裡面的工作人員都非常激動。理論上,只要在工廠裡面工作超過三年的員工都可以提交申請。寫申請需要認字。那些自己接受過教育,或者家裡有人在學校上學的孩子都能做到。那些不識字的就只能求著別人幫他們寫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