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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趙嘉仁保證「肯定支持棉務」的保證,賈似道也沒有立刻打發趙嘉仁離開,而是詢問起趙嘉仁做了福州知州後的施政打算。
趙嘉仁立刻把自己所想告知了賈似道,「擴大南海航運,打開到交趾與占城的航路。賈公,我準備整頓殿前司左翼軍。福建路盜匪橫行,既然福建路有左翼軍,我可不想每年花那麼多錢養著這麼幾千人,卻要讓淮西兵緝盜。」
聽到整頓軍隊,賈似道已經露出了認同的表情,「不知嘉仁準備如何整頓?」
見賈似道有支持的意思,趙嘉仁果斷地答道:「我想先取消刺字。福建人不肯當兵,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刺字之後被認為是配軍。賈公,反正左翼軍刺字不刺字都打不了仗,就算是寬待些又如何呢?」
聽到不刺字,賈似道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取消給軍人刺字的事情並非趙嘉仁第一個提出,不管是北宋還是南宋,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多得很。而且大宋只是在這方面比較守舊,而且因為軍隊數量不足,軍人逃亡事件總是引發對軍人管理的質疑,所以此事就一直拖啊拖的。而且大宋軍中也有一部分士兵可以不刺字,聽趙嘉仁對此事如此認真,賈似道答道:「此事上個章程,你我談了只怕沒用。」
見此事有戲,趙嘉仁接著說道:「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好好經營。」
賈似道聽了之後點點頭,然後問道:「嘉仁對李璮有什麼印象麼?」
「李璮?」趙嘉仁知道好幾個叫做李璮的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現在的『大宋齊郡王,山東節度使』李璮。自打齊國覆滅之後,齊王以及類似齊王地位的人下場都很不怎麼樣。不過趙嘉仁不敢確定賈似道所指的就是這個李璮。
「就是山東李璮。我記得嘉仁和他打過仗。」賈似道說道。
「那個人,我沒見過。」趙嘉仁答道。
「李璮本就無心歸順大宋,只是起兵反蒙古,所以就拉大宋的旗號給他當個陪襯。去年忽必烈北上之後,李璮就造反。然而他不去攻城略地,卻跑去攻占濟南,等著其他軍頭歸順他。哼哼,軍頭都是什麼東西,那李璮真實痴心妄想。」賈似道的言辭中流露出他對軍頭的極大蔑視。
趙嘉仁對軍閥同樣沒絲毫好感,於是點頭稱是。
賈似道見趙嘉仁表示了同意,繼續說道:「此時李璮被山東與燕地的軍頭圍困在濟南,他派人前來求助。雖然李璮不可信,卻不能完全視而不見。朝廷已經派兵從南路進攻,還想派遣一支水軍運兵到渤海,進入燕地。我想讓嘉仁統領這支水軍,不知嘉仁可否答應。」
「讓我領兵?」趙嘉仁覺得有些糊塗,又仿佛明白了點什麼。
賈似道如此聰明的人一看趙嘉仁的臉色,就帶了點歉意說道:「領兵是粗人的事情,想來嘉仁並不願意。而且讓嘉仁領兵打仗,勝了也沒什麼光彩,敗了就是罪責。所以我只想讓嘉仁負責水軍運兵。」
趙嘉仁立刻表示反對,「賈公,若是敗了的話,有人講說我沒能及時派船接到上陸的軍隊,我又該如何自辯?我總不能說,看水軍全部回來了。若是我這麼講,大概朝中大臣一定要治我拋棄友軍的罪。此事絕對不行。」
賈似道早就想過趙嘉仁不會答應,正如趙嘉仁所講,這次派軍隊走海路進攻燕地,本來就是一次軍事冒險。賈似道自己都不認為有多大機率成功可能。在現在的臨安朝廷裡面,大家公認趙嘉仁是個知兵的文官,所以趙嘉仁更不可能答應。
不過賈似道卻也不得不進行一些軍事冒險,所以他繼續勸道:「嘉仁。這李璮若是能多撐一陣,我大宋就能更輕鬆一陣。現在不求李璮獲勝,朝廷只想把李璮從濟南救出來。李璮手裡有兩萬精銳,他走脫牢籠之後,蒙古為了剿滅李璮,應該一兩年無力南下。」
「若是賈相公能答應廢除福建路左翼軍刺字的事情,我倒是可以領著左翼軍和水軍前去山東試試看。」趙嘉仁答道。
不等賈似道回答,趙嘉仁果斷的先把別的可能封死,「若是賈相公讓我和別人合作,那就請賈相公另請高明。」
「那嘉仁何時能夠出兵?」賈似道已經滿臉歡喜。
趙嘉仁連忙擺手,「等等,還有一事,我可以派兵進軍濟南。不過若是蒙古在山東勢大,我也只能上岸之後就走。畢竟我手裡只有步兵,蒙古騎兵甚多。若是被蒙古騎兵追上,左翼軍可根本不是對手。」
「可以。只要嘉仁能在渤海那邊上岸。威嚇蒙古就行。」賈似道回答的極為乾脆。他的派遣一支軍隊沿海進攻燕地,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救出李璮,而是要給蒙古一個威懾。讓蒙古人知道大宋水軍的厲害。若是蒙古人能夠把大軍用在防禦大宋有可能發動的海上進攻,就沒有更多兵力發動陸戰。這也是賈似道的戰略考量。
現在有知兵的趙嘉仁來實施這個軍事行動,賈似道覺得非常開心。
兩人談妥之後,趙嘉仁就回家等消息。第三天,吏部就把趙嘉仁叫去,給了任命他為福州知州的公文。趙嘉仁也立刻以福州知州兼福建路安撫使的身份給朝廷上了表,提出了廢除刺字制度的建議,並且請求在福建路率先試行。
朝廷裡面有賈似道安排,經過一番很短的討論,於是朝廷要福建路左翼軍北伐燕地,震懾蒙古。以證明取消刺字是有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