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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長見到大衛?雅尼可和拉蒙?克魯恩一早就來了,依然十分客氣地迎接,但面色嚴肅地對他倆說:“太陽神廟是我們鳳首山的聖廟,是不能允許世俗外人侵擾的。你倆有緣知道了聖廟的事,希望能夠朝拜聖廟,那也行。不過,須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聽族長如此一說,兩人心裡暗喜,有門兒!連忙回答說:“請您說,我倆照辦就是。”
老族長認真地說:“在一個月之內,不向外面吐露太陽神廟的秘密。”
“就這?”兩人詫異地問。
“對!”族長肯定地點點頭。
拉蒙?克魯恩大聲地向族長保證:“我倆將終身保守這個秘密,絕不向外界泄露半個字!”
族長意味深遠地說:“一月足矣,無需終身,你們去吧。”
老族長派曼德通當嚮導,帶領他倆進山。姆貝博卻堅持要一同去,只好讓他在後面跟著。
姆貝博昨兒晚上確實受了大罪:他吃了族規的嚴厲懲處。老族長送走了兩位客人以後,就留下族裡的長老議事,姆貝博違反祖訓,泄露了太陽神廟的秘密,當受嚴懲。對他的懲處是在當天晚上進行的。族長率領五位長老,押解著被綑綁得結結實實的姆貝博來到太陽神廟前。十位執行刑罰的青年小子握著祖扙,威嚴地站在那裡,等待行刑。
按照鳳首山的律令祖訓,凡犯有重大過錯者,都必須處以五十祖扙。這祖扙就是碗口粗的杉木棍子。十個執行刑罰的人,都要在犯人的屁股或大腿上打五棍。不論多麼壯實的漢子,五十祖扙下去,都會被打得皮開肉綻。有的人受刑之後,半年都下不了地。
由於姆貝博泄露了太陽神廟的秘密,這是冒犯神靈的大罪,所以對他的懲處要在太陽神廟前執行。首先是族長跪拜神廟,懺悔自責對族人管束不嚴,以致出錯,請求神靈責罰,接著是姆貝博被押解過來,跪在神廟前認罪伏法。
正當族長神色凝重地走到祭壇前,準備命令對姆貝博行刑的時候,一個長老走到族長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接著其它幾位長老也圍攏過來,他們似乎發生了爭執。
原來,在鳳窩窪村的五位長老中,有一位名叫穆爾遜的老人,是全村最有學問的人。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被尊為智者,在村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穆爾遜還有一項專長,就是他能觀天象,辨陰陽,察玄奧,解天機,是村民心中半人半神的偶像。就在族長率領眾人舉行祭祖儀式,向神靈懺悔的時候,穆爾遜老人獨自登上神廟的觀天閣,仰觀天象,發現斗衡之側多了一顆亮星。他用天文歷數仔細推演,是為吉兆,主英才問世。老人大喜,立即趕到神廟前,將長老們招呼到一起,把觀測的結果告訴了他們。幾位長老合議認為,兩位外國青年的出現,正好應了天象,這是天緣際會。因此姆貝博不應該受到太過嚴厲的責罰。當穆爾遜老人將自己的觀測結果告訴族長的時候,族長認為這是他在找由頭為姆貝博開脫,堅決不予考慮。於是發生了爭執。
另外的四位長老向來敬佩穆爾遜的學識,對他夜觀天象的才能更是深信不疑。此時也都支持他的意見,認為姆貝博泄露神廟信息,此為天意,而非人禍。但族長認為這是徇私舞弊,而且受責罰的是自己的孫子,則更有弄權之嫌。犯了如此重罪的姆貝博不受懲罰,何以服眾。後來,穆爾遜提出了一個建議,才最終說服了族長。穆爾遜說:“我的結論,在一個月之內即可驗證。你只要求他們在一個月的限期里不向外泄露神廟的秘密就行了。”
“那一個月之後呢?”族長問。
“天機不可泄露,屆時自有通靈。”
“依你之見,今日刑罰就這樣算了?”
另外一位長老建議說:“責打十祖扙,罰他多嘴之過。一個月之後,如果穆爾遜的話沒有應驗,再執行族規,重責五十。”大家都接受了這個建議。姆貝博挨了十祖扙,原本要受到的重罰,改為緩期執行。他這才有可能跟在大衛?雅尼可的後面,一瘸一拐地到了太陽神廟。
挨了十祖扙的姆貝博其實傷得並不重。行刑隊裡的青年人都是他夥伴。他們原本是想放水的,但看到族長那冷峻嚴厲的臉色,都嚇得掄圓了棍子往下打。但是在快打到了屁股的時候,他們卻暗暗地收了一點勁,因此,看似兇狠,實際卻並不太重。姆貝博每挨一棍,都會叫嚷得驚天動地的,讓幾位監刑的老人大為不忍。所以打完十下後,立即命人將他扶上一輛獨輪車,送回了家中。第二天一早,姆貝博摸摸挨了打的屁股,心裡暗喜,雖然還有些痛,但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曼德通是一個盡心盡職的嚮導。他語言不多,性格有些內向,但辦事卻精明強幹,很有心機。一路上他帶領大家避開荊棘叢生的灌木林,繞過險峻陡峭的山崖,淌過冰涼湍急的小溪,可謂跋山涉水向太陽神廟奔去。姆貝博呢,雖然剛剛挨過打,屁股有些痛,但他的心裡卻十分高興。因為他終於讓自己的朋友有參拜太陽神廟的機會。只要心裡高興,屁股吃點苦算什麼呢。於是他一路上嘰嘰喳喳,說笑過沒完。真別說,這翻山越嶺的,有這麼個開心果做伴,大家都不覺得寂寞。大約走了三個多小時,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神廟前那條進山通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