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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位英豪的家屬就是稻南平尼了。只有他才明白英豪們何以五天都叩不開天門的原因。以他稻南家族名義參選的英豪稻南揚威就是神使的侍衛,長老會那些肉眼凡胎哪裡能看見這些。下一步該如何走呢,總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神使要懲治長老會,這是肯定的,但懲治之後呢?一向深謀遠慮的稻南平尼左右權衡著目前的態勢,認為在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想法子幫教會解套,為神使出力。想到這裡,他眼睛一亮,一拍腦門說道“有了。”原來,他記起了春天裡神使召見自己時,曾詢問日精聖寶的事。他想,神使乃上天神聖,來到人間自有其需辦的要務。姆大西洲既奉太陽神教為國教,自當敬奉日精聖寶。可我們呢,卻長期將日精聖寶置於偏廟,無人問津;教會長老所作所為,多與教義相悖,神豈能佑他!這個時候是該請出日精聖寶,正本清源,把姆大西洲引入正道了。
第二天一早,稻南平尼就到神廟求見首席長老,當他說出自己的建議時,首席長老頗為不屑地說:“你說的是難星吧,用了五百年的元坤神碼都沒法確定神選,這難星能行?”
首席長老對面前的這個人早已心懷嫉恨,因為他是貴族,又是當今富豪,平日裡桀驁不馴,鷹視狼步,在地方上頗有影響力。此次神使降臨姆大西洲,事事都與他有關。春天化解古畫糾紛與他有關,夏天奇怪的向陽花就長在他家地里,可能也是神的恩賜。首席長老痛苦地想,我們誠心敬神,每年都貢奉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平日裡更是祭拜不斷,神卻熟視無睹,毫不領情,他稻南平尼做了什麼,卻能得到神使的如此青睞和眷顧!
稻南平尼見首席長老給他顏色看,心裡也很窩火,但他隱忍不發,依舊平靜耐心地說:“稟告長老,我是在為您著想呀。往年神選一般在一兩天便有結果,可今次卻一連五天都無法揭曉,您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首席長老原本就是一個平庸之輩,眼前的困局已讓他束手無策,騎虎難下,他光顧著著急上火,哪裡去想什麼原因哪!現在經稻南平尼這麼一問,似乎覺得有理,就嘟囔著反問道:“什麼原因呢?”
稻南平尼回答說:“神使顯聖東港市,您應該聽說了吧?”
“有所耳聞,但畢竟只是傳言,豈可當真。”
“您認為神使今在何方?”
“那誰知道哇,說不定已經回天去了。”
“不對,長老!我敢斷定神使就在太陽神廟,他在看著您。”
首席長老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嚇暈了,只聽他“啊”的一聲呻吟,就癱坐在那裡,渾身冒著冷汗。這個頭腦簡單的人哪裡會想到是這樣!
稻南平尼冷眼看著這個身居高位,卻庸碌無能的人,好大一會兒一言不發。他想看看這位長老如何處置這件棘手的事。好半天長老才從驚愕中醒來,他再也不敢對稻南平尼有什麼怨尤了,而是誠惶誠恐地拉住他的手,問道:“稻南兄,您說難星,啊不,日精聖寶能幫助完成神選?”
“我想應該能。您想啊,如果神使親眼看著許多人拿著人頭骷髏去叩開天門,他會高興嗎?要知道神仙是最看重一切生靈性命的啊。”
“有道理,可日精聖寶在哪裡呢,我可從來沒有見到過呀?”
“長老寢廟旁有一座長年封閉的偏廟,那裡儲藏著自古以來教會的聖物。我的爺爺對我講過,在八百年前,這座偏廟大部坍塌,我家先祖曾對它進行過一次大修,看到過日精聖寶。”
“是嗎,你家先祖還有如此功德?難怪神使還記得。”
“先不說這些啦,我家小兒也在英豪之列,天天讓全家人牽腸掛肚的,我也想儘快決出結果,了卻一樁心愿吶。”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有個英豪叫稻南揚威,他是你的兒子。”
稻南平尼走後,首席長老就召集長老們會商此事,當即決定請出日精聖寶。
可憐作為天宇第一聖寶的日精,在這個低矮昏暗的小廟中被鎖了五萬年之久。當首席長老率領祭司們打開廟門時,一股潮濕霉敗的氣息撲鼻而來,密密實實的蛛網幾乎將廟內掛滿。當年擺放日精聖寶的木台,已經腐朽傾倒在地,日精竟然不知在哪裡。祭司們撥開沾滿了灰塵的蛛網,四處尋找,最終在廟牆邊堆滿塵埃和雜物的角落裡找到了一顆石球。當他們拂拭去石球上的灰塵,看到赭色圓潤的石球閃爍著幽暗的靈光,都大驚失色。首席長老不無慚愧地說:“真是罪過哇,竟將崇高聖潔的上天聖寶閉鎖在這裡,含塵蒙垢這麼多年,我姆大西洲怎能不受天譴呢!”當即命令祭司們將這顆石球搬回太陽神廟。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這顆只有人的頭顱大小的石球卻重得驚人,一個人搬不動,兩個人也搬不動,幾個人一齊上吧,球體很小,人多了又使不上勁。沒辦法,只好做了一乘鑾輿,將日精聖寶慢慢移了上去,派四個精壯祭司將它抬上了觀天閣。
其實,在首席長老帶人開啟偏廟尋找日精聖寶的時候,大衛?雅尼可和揚威、立德也跟著進入了廟中。他們終於看到朝思暮想、四處尋覓的寶貝,真想一把將它抱入懷中。大衛?雅尼可聽到了首席長老面對日精聖寶的懺悔。原本想嚴懲這些長老的大衛?雅尼可此時也改變了既有決定,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說:“教會作惡,並非由他而始,既然他仍然人性未泯,那就讓他超生吧。”首席長老沒有想到,就是自己剛才說的那一句話竟挽救了一群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