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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依爾命人搬來一把木椅,讓我坐下。我強撐著精神坐在木椅上,雙眼緊盯著扎依爾。扎依爾隔著一張桌子坐在我的對面。他好似提問地對我說:“你是敵軍特戰隊的,深入我方勢力範圍是執行斬首任務的。”我對他說:“對於我來說,你們才是敵軍,‘斬首’,如果有機會我會做的。”
扎依爾冷笑一聲說道:“中國軍人,別自以為是,跟我說話的口氣需要謹慎一些。告訴我,你胸口的傷口是怎麼會事?”傷口?我一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的“叉型傷口“,跳傘進入熱帶叢林的遭遇立刻浮現在了我腦海里。我告訴扎依爾:“小蛇咬的,一條不知死活的小蛇。”“哦,然後你就用一根樹枝殺死了那條‘小蛇’?”扎依爾漫不經心地問。
我緊握著缺失小指的雙拳,心中怒氣不斷升騰,我猛得一拳揮過去,打在了扎依爾的臉頰上。大聲怒呵道:“想怎樣,來個痛快的,我他媽的沒心思跟你在這打啞謎。”四周的小兵見我發作,一下子上來將按倒在了桌子上。扎依爾倒不惱,他接過衛兵遞過來的手帕,輕輕地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然後命令小兵們放開我。扎依爾說:“看來你是一個純粹的軍人,解決問題喜歡首先選擇用武力。哈哈哈……”說著,扎依爾竟然還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在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跟你差不多,心比天高,胸懷為國為民之志,可後來我發現,越是純粹的軍人,越是會成為政治家們手中的玩偶,你永遠只是他們的殺人武器,永遠是實現他們政治野心的工具,你的生命永遠也只是他們談判桌上是否達成協議的籌碼。”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腿上的槍傷越發地疼了起來,鮮血汩汩地流著,這讓我多少失去了一些揣摩扎依爾意圖的耐心,我冷冷地扔出一句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扎依爾顯然極有城府,雙眼發出極具穿透力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你很有個性,既然你認為我剛才所說的話是廢話,那麼我們現在談點實際的,想深入了解一下‘古里塔爾’嗎?”
“什麼意思?”我完全被扎依爾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話給弄糊塗了。扎依爾說:“你是一名很優秀的戰士,從你胸口上的‘叉型傷口’就能看出來,我知道,你用最原始的武器殺死了一個與你同樣優秀但卻荷槍實彈的戰士。”
我忍著身體上的巨痛,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靜靜地聽著扎依爾講話,想弄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圖。“所以,像你這樣的戰士,‘古里塔爾’是需要的,你可能知道,我們這個組織是由烏米創建的,我可以告訴你,烏米絕非是你們所想像的僅有著複雜的國際背景那樣簡單,他掌握著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和技術,擁著高於一切人類的智慧,而他所創建的‘古里塔爾’則更是一個可以洞悉一切和掌控一切的組織,人類社會的劣等種類太多了,所以‘古里塔爾’的出現就是要重新優化人類,當人類被優化後,其文明也必將躍向一個新的高度,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將會逐一被揭秘,世界格局更將出現新的更大的變化。而實現這樣一個宏偉的目標僅烏米一個人顯然辦不到,所以他創建了‘古里塔爾’。”我知道,扎依爾在鼓惑我,他說的話前後不搭,邏輯混亂且不著邊際,但有一點很明確,他正在給我洗腦。
我隱約感覺扎依爾是想把我拉攏進他們的組織,但又不十分明白他真實的目的。只聽扎依爾說:“所有‘古里塔爾’的骨幹成員,都來自於世界各國政界、軍界、科學界的重要人員,屬於不折不扣的精英團隊,像你我之流的只屬於組織中的小角色,不過不論什麼人,只要被組織所認可,組織就會想盡辦法達成他一切的願望,說到這,不知你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戰士!難道你現在不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行為,弄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戰鬥了嗎?難道不應該反思一下,你們的執政黨亦或你為之戰鬥和不息犧牲保衛的祖國和人民能夠給予你什麼了嗎?”
也許是因為大量失血的原因,我的頭暈暈的,身體整個癱軟在木椅上,當扎依爾向我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大腦有了一種快要爆裂的感覺,從太陽穴部位不斷傳來著鑽心的疼痛。
我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反問扎依爾:“你又為什麼而戰鬥呢?”扎依爾回答道:“為自己優於其他劣等人而戰鬥,或者說為自己而戰鬥!”“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談什麼信仰,因為信仰並不是所有人都佩擁有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多數人是寄生在別人的付出之上,而且這些人中有很多是在用信仰的力量來消耗追求信仰人的能量,而他們本身卻根本沒有信仰,只有追求動物本能需求的貪慾。”扎依爾繼續補充地說。
我看了看扎依深邃的藍色眼眸,輕蔑地對他說:“你真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可憐蟲,你的‘古里塔爾’組織更可憐,你們以為世界已經被你們踩在了腳下,孰不知,你們早就被世界拋棄了。等待你們的下場子就是被送上斷頭台,我堅信,你們一定會死得很慘!”“死得很慘?哈哈哈哈……扎依爾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們就等著瞧,現在先讓你看一樣東西!”說著,扎依爾打了個手勢,一直站在他身邊默不作聲的捷走到了桌子前面,只見他首先摘下了墨鏡,墨鏡摘下來的一瞬間,他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掃了我一下,雖然我們只有那麼簡短的不到一秒時間的對視,但我似乎從捷的眼神里讀出了很多內容。有堅持也許還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