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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幽靈蒼頭翁 幻魔百變人(3)
秦曉南是易容術行業中的佼佼者,深知易容之道。凡事有個過程,她依據易容常識判斷推測,算定這劉員外不會是骷髏幫教主范繡虎易容打扮的。
既然易容專家都認為這劉員外的身份沒有問題,邵竹君也無話可說了。他無精打采背負雙手,低頭覓路出門。踱出劉宅走不上幾步,只見鐵令幫八大行首燕南春等人,早在前頭一條巷子裡擋住他的去路。
邵竹君這回沒有再打算裝瘋賣傻了,鐵令幫的人打定主意要把他逮捕歸案,與他們吵鬧分辯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燕南春等人只是執行鐵令幫主方守矢的命令,對於誰是誰非,他們不感興趣。邵竹君若不知趣地跟這些人解釋自己是無辜受害人,希望博得這些人的同情,註定是白費心機。執行主子命令的奴才,沒有同情心,也不知羞恥。一般來說,這些唯命是從的奴才是一群沒有靈魂的暴徒。
邵竹君拋下半截殘劍,隨手抓起一根當地居民堆在巷子裡用來修建籬笆的大竹竿作武器。燕南春這些人沒把他放在眼內,他也對這些人表示篾視,他存心取一根竹竿作武器,打算用這根竹竿羞辱一下燕南春等人。
燕南春等人看見邵竹君竟然妄想用一根竹竿跟他們過招,盡皆臉上變色。八大行首眼見邵竹君如此藐視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邵竹君生吞活剝,吃進肚子裡去。
邵竹君手持竹竿疾沖向前,同時收竿往燕南春胸口刺去。燕南春正想舉刀劈斷竹竿,不料邵竹君這一招卻是虛招,倏爾變招猛搠燕南春身周的第二行首趙萬里的腦袋。趙萬里閃避不及,被邵竹君竹竿掃過額頭,他腦門頓時長出一個又紅又紫的血包。
邵竹君哈哈大笑道:“混帳,我打你的狗頭,是讓你清醒清醒,莫頭上長滿如來佛的智慧粟子,還是糊塗蛋一個。”
秦曉南聞此妙語,笑靨如花,推波助瀾地戲謔道:“你給他頭上添個尖牛角,你愈打他,他當然愈糊塗啦!”
“哈哈!”邵竹君樂不可支笑道,“不錯,他頭上長個牛角,當然要鑽牛角尖嘛。偶真晦氣,遇上一群牛魔王鳥,這些畜生臉皮又厚又黑,我拿他們木有辦法鳥,只能溜之大吉。”
邵竹君只是忌憚鐵令幫主方守矢以及他手中哪把凝血殘陽寶刀。卻沒怎樣把這鐵令幫八大行首燕南春等人放在眼內,只見他揮舞竹竿,奇招迭出,如秀才龍飛鳳舞揮毫草書,颼颼生風,把鐵令幫八大行首打得東倒西歪,幾致滿地亂爬。
忽見方守矢鐵青著臉從後面趕來,喝聲:“讓我領教你的高招。”大刀帶著一道炫目的弧光,挾雜風雷之聲向邵竹君當面劈來。邵竹君急只跳蚤般往後一彈,跳到三丈開外。他知道用竹竿敲打或橫掃方守矢,很容易被對手利刃砍斷竹竿,故他進攻的招數非捅即搗,而且收招甚為疾速,以至方守矢一連兩刀落空,沒能斬斷邵竹君手中飄忽不定的竹竿。
這方守矢也是手下留情,他畢竟是受蕭長天委託捉拿邵竹君而已,跟邵竹君沒有深仇大恨,犯不著捨命相搏。方守矢只想把邵竹君生擒活捉交給官府處置,也無意置邵竹君於死地,故他出招留有餘地,招式多作挑刺動作,少用斬劈殺著。而且刀鋒所指,都是邵竹君的四肢。邵竹君憑著高超的武術技巧,巧用竹竿與方守矢周旋。兩人旗鼓相當,打個平手。
邵竹君知道方守矢有意相讓,勝負早就已見分曉。他又不甘心束手就擒,落在方守矢手裡。只得向秦曉南求助道:“丫頭,這傢伙厲害,哥沒武器,撐不住多久了,你就想個辦法幫哥渡過難關吧。”
秦曉南怎敢不知輕重領教方守矢的高招?方守矢手中哪把凝血殘陽寶刀展示出的威力,她也看在眼裡,心中有數。秦曉南聞言不進反退,後退幾步,嘟囔著說:“不好意思,你忙,我先閃。”說著,一溜煙跑了。
方守矢見這秦曉南與邵竹君的案子沒有多大的關係,是個局外人。又見她如此知趣乖巧,一走了之,也沒把她放在心上。
邵竹君知道秦曉南這丫頭是鐵嘴豆腐心,不會這樣莫名其妙丟下他一走了之。邵竹君很清楚秦曉南藉此籍口離開險地替他設法而已,眼下儘量與方守矢周旋下去,等到秦曉南在外圍找到幫他脫險的辦法為止。
邵竹君用竹竿跟方守矢這樣的劍道高手過招,何異於空手掉臂?幸虧方守矢並不打算傷他性命,是以邵竹君憑智慧和技巧尚能支撐一會片刻,在防中伺機反擊。當時邵竹君施展輕功,跳上附近民居屋頂,並在脆弱的瓦面上與方守矢跳起死亡踢踏舞。方守矢使出踏雲梯的功夫,不依不撓緊緊跟著邵竹君身後,兩人始終保持丈許距離。邵竹君用盡辦法,還是無法擺脫方守矢的追擊。
兩人越過幾個院落,最後落在一棵柏楊樹上,彼此站在樹巔上較量,鬥智鬥勇。邵竹君跟方守矢站在顫巍巍的樹梢上攻防切磋,大家身上有勁使不出來,只能憑輕功克敵制勝。在這種情形下,方守矢那把鋒利無匹的倭刀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而邵竹君手裡的竹竿也不至於不堪一擊,在平衡身體上,和遠距離攻擊方面上,多少還占點便/宜,尚有些用武之地。
邵竹君與方守矢各出奇招,拆了數十多招。酣斗中,邵竹君找到機會點中方守矢右臂的曲池穴,令方守矢上半身癱瘓麻痹,行動大打折扣。方守矢也在中招之前也使刀強行突破,一刀刺中邵竹君的小腿。這場躍到樹巔上的巔峰決鬥,誰都沒有占到上風,可算作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