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頁
對王駒這一手絕活,王婆留等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慨萬端。這個書呆子作用這時顯現出來了,沒有這個人帶路他們還真是寸步難行。
第六十九章 天涯尋毒(3)
王婆留說:“王先生呀,你這手藝不錯嘛!你若學醫,做這門外科手術,肯定大有可為,賺到了錢養家餬口。何必鑽牛角尖,非要在科舉上面尋出路呢?”
王駒丟下尖刀,一面用毛巾替宋展雄背部擦除血跡,清洗傷口,一面搖頭晃腦說:“免提,免提,我讀書認字,還不去科舉做官,你叫我做郎中,還不如叫我去吃屎。老子寧願死,也決不做郎中,做郎中辱沒我身份呀!”
王婆留眼見王駒認準科舉這條獨木橋,跟他話不投機,只好和宋展雄你一言我一語,把這鬼地方咒罵起來:“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這路這麼難走,怎麼還有人住在這裡?這些瑤族人也真是,不住城裡,倒在這荒郊野嶺安家落戶,真是自討苦吃,這裡蚊蟲螞蝗這麼多,難道說這裡的蚊蟲螞蝗挺給他們面子,不叮咬他們?”
王婆留和宋展雄正在唧噥蚊蟲螞蝗騷擾人,一此船夫水手覺得大腿部位不對勁,他們摺起褲子一看,見大腿部位都是螞蝗。很多螞蝗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們褲襠里吸血,幾乎每人都從屁股蛋兒上下扯下捏出十幾條螞蝗。一個水手抱怨道:“丫的,偷襲人的烏龜王八蛋,我這樣一條鐵塔般的壯漢,居然被這樣的小東西欺負,氣死人了。我靠,還捏不死它們,看我找塊石頭砸扁它………”眾船夫水手絮叨個不了,那些螞蝗身體滑溜溜的,拿在手裡還真捏不死它們,只有放在石頭砸才行。
王駒曉得替宋展雄背部割開傷口,僅是釋放部分毒血,排毒也有限度。他知道這些螞蝗是寶貝,便叫眾船夫水手把腿上逮住的螞蝗都放到宋展雄背上吸血,這樣螞蝗可以吸掉宋展雄傷口的毒血,讓他最大限度排毒。
你一條我一條,眾船夫水手輪流上陣,從身上捏下二三百條螞蝗,都放到宋展雄背上。三百條螞蝗至少吸出一碗毒血。宋展雄看見螞蝗直覺得頭皮發麻,但他背上被蛇咬傷的地方至那傷口螞蝗堆積越多,傷口的痛楚感就越輕。在大量螞蝗吸血之後,宋展雄背部流出的黑血漸漸變成鮮紅的血液。
咬傷宋展雄背部的毒蛇,當地人稱之為“過山峰”,是一種毒性非常猛烈的的毒蛇。王駒對這毒蛇的毒性效應非常了解,事情不是這樣就完了,放血排毒只能延遲蛇毒發作時間,要活命必須還要對症下藥治療,必須找到瑤族人對付這種“過山峰”毒蛇的解藥,內服並外敷才行。才能遏制這種猛烈的蛇毒擴散發作。沒有解藥,這蛇傷仍然會要宋展雄的命。
看來找到瑤族人的獨門解藥,才能解除這蛇毒對中毒者的生命威脅。王駒對宋展雄說:“你不信我說去冼家寨路途兇險,如闖鬼門關,現在你知道厲害吧?箭毒樹不容易尋找。不僅是路上毒蟲多,崎嶇難行。到了冼家寨,也要看冼家寨瑤族人的面色行事,看看大伙兒能不能說服瑤族人,他們把箭毒樹視為神樹,他們未必肯讓你們私采箭毒。只有你們客客氣氣和這些瑤族人打交道,才有機會採集箭毒。別指望用暴力手段逼瑤族人交出箭毒,否則你們會死得很難看。還有宋朋友背部被蛇咬傷的傷口,我只能處理到這田地了,必須找到瑤族人對付這種毒蛇的解藥,內服並外敷才行。”
宋展雄悻悻然縮縮頭,一聲不發。現在他已經明白去冼家寨路途如行蜀道,難比登天。不禁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咳,對不起!王朋友?我不該小覓你,要不是你給我們作嚮導,我們私自闖關,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了。”
王駒樂呵呵道:“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別看不起人。”
王婆留覺得他並沒有怎樣為難這個王駒,當時誠懇地向王駒拱拱手,道:“請先生替我們兩邊傳遞消息,讓我們儘可能同瑤族人詳談,彼此交個朋友。事成之後,依約付款,訣不食言。”現在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王駒身上了。
王駒對王婆留禮賢下士的待人接物態度心悅誠服,聞言也回禮答謝,自稱盡力效勞。當時王駒立竿辨別方向,認準東南一個林木茂密的所在繼續前進。宋展雄中毒太深,失血也太多,已無法走路。王婆留叫幾個水手輪留背著他上路。
又走上十多里山路,終於看見一座大山,幾百戶人家的高腳樓鱗次櫛比建在山腰之間,遠遠看見,蔚為壯觀。這就是王駒所言的冼家寨?看冼家寨別具一格的高腳樓,穿著叮噹作響的銀飾繡花衣裳的婦女;帶著黑頭巾彪悍粗獷的男子。這冼家寨居室別致,人們的服飾也讓人眼前一亮。王婆留不知這些瑤族人性格怎麼樣?他們對陌生人戒備森嚴,不知能不能與他們溝通了解,取到傳說中的箭毒?
山中瑤族人看見王婆留這夥人帶著武器逼近村落,頗為緊張,大呼小叫,吆喝呵斥,阻止他們接近村莊。只見幾條身穿黑衣、頭插羽毛的瑤族壯漢跑上村前的箭樓上面,居高臨下,張弓搭箭,怒視王婆留等人。
其中一個五六十歲年紀,瘦骨嶙峋的老人揮舞著砍柴刀出來喊話道:“你們是甚麼人,來這兒幹什麼?這兒是我們瑤族人的地盤。沒經許可,你們不能隨便進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