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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看勒索案子是誰幹的?唯有親自到地底下調查,把象老鼠一樣躲在陰溝底下的幕後黑手揪出來,才能曉得事情是誰幹的?
當王婆留走進漆黑的夜幕里調查這件無頭公案的時候。也有人步他後塵,尾隨著他後面尋找這破壞市道的幕後黑手,發誓把這伙藏在陰溝底下的恐怖分子揪出來。看來對付梟龍幫的人並不限於王婆留一個,或者說王婆留並不是孤軍奮戰。
王婆留躡手躡腳走到城西關王廟前頭的柳樹下,象幽靈一樣在黑暗中巡邏,等候著貪婪的勒索者出現。
地獄一般黑暗的世界好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輕柔潮濕的海風吹過海濱平原,越過樹梢,吹向遠山。除了即將到來的貪婪的勒索者,不可能再有人到這鬼地方來。王婆留左手按著劍柄,隨時作出揚眉出鞘的準備。劍在匣子裡發出吱吱嚓嚓的響聲,那是最要命的殺人兇器想喝人血前壓不住的衝動。王婆留凝視黑暗的遠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但願你們別來!
王婆留祈求這些貪婪的勒索者別來是有理由的,一旦他怒不可遏拔出細雪寶刀。強盜們除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禦細雪寶刀之外,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細雪寶刀大開殺戒了。
臨到子夜,王婆留聽到一陣急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傳來。周圍村莊頓時犬吠聲四起,一犬吠形,百犬吠聲。占據田埂嗚叫的青蛙接二連三跳入水中,喧囂一時的蛙鳴聲也隨之嘎然而止。
王婆留沒有躲避,他一動不動地在柳樹下等待著,他始終保持著隨時拔劍出擊的狀態。
小路上,有兩條黑影正貓著腰向前移動,看得出他們已下馬步行,緩緩向柳樹下走過來。若不仔細打量,王婆留還以為這兩隻黑影是兩條狗哩。
“來了!”王婆留心跳急速,熱血沸騰,興奮起來。右手握拳後又鬆開,一握一舒,儘量放鬆筋骨,以便讓手指保持最靈活的、最佳的狀態拔刀發招。
兩條黑影瑟瑟縮縮的四下張望,象是害怕遭遇突然襲擊似的。他們磨磨蹭蹭走到柳樹下,定神一看,沒有看見預想中裝著銀子的大麻袋,卻看見如石雕塑像一般屹立在樹下的王婆留,不免大吃一驚。──你是誰?
王婆留站在柳樹的樹影下,而且一直保持不動,把氣息內勁隱蔽起來,那兩個人直至來到柳樹下才發覺王婆留存在。
王婆留深知這一戰關係著仙遊城無數商人的生死。怒喝一聲,一把擎出長刀,閃電般飛身直奔那兩條黑影。
“你們是誰?”王婆留與這兩個人近身肉搏,打了一個回合,發現對手武功很高。同時還發現對手用黑紗布蒙上了臉目,看不出對手是什麼人。
但是兩個蒙臉人中,其中一個看見王婆留後,很是吃驚,居然驚呼一聲:“狗……狗……狗zá種。”
王婆留覺得對手認得他,而他卻不知這兩人的身份。這時,他肯定這兩個梟龍幫高手不是倭寇,倭寇中沒有人會取笑王婆留是狗zá種。哪兩個人是什麼人呢?是否周全功、唐三和鎮江衛所指揮洪天他們有關係?在王婆留印象中,只有這些人咒罵他是狗zá種。
“讓我看看你是誰?”王婆留突然把倭刀一推,發力壓迫那個罵他狗zá種的蒙臉人,一隻手繞過對手的防禦圈,伸到對手的臉前。
正待用力扯下對方的蒙臉布,一聲大喝自側邊傳來。王婆留急忙抬眼一瞧,只見另一個蒙臉人挺刀來戰,大刀象巨浪一般向他壓過來。兩個蒙臉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防禦甚是嚴密,一點機會也不給王婆留。王婆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縮手回防,盡力與兩個蒙臉人周旋,雙方打個平手。
王婆留眼見扯不下對手的蒙臉布,接了對手一輪如驟雨暴雨般攻過來的招數之後,陡覺對手劍術奧妙,武功深不可測。彼此刀劍互相碰撞,王婆留旋即覺得麻痹之感遍襲全身,那兩個蒙臉人的身手不容小覓,是王婆留從未遇上的頂尖劍術高手,使他感到壓力很大,稍不注意,隨時送命。王婆留只好打醒十二分精神,與那兩個蒙臉人戰在一起。
一個蒙臉人躍上半空,居高臨下,舉刀給王婆留當頭一擊,大聲追問道:“狗zá種,你竟敢擋我財路,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們決一雌雄吧!你是男人就不要逃。”
王婆留不答,身體象光影一般穿梭在這兩個蒙臉人中間,找到機會飛腳把背對自己的一個蒙臉人踹落陰溝,大喝道:“好刁賊,裹頭蒙面裝神弄鬼,就算你們再戴幾張臉具,我也認得你們,你們不就是唐三手下的狗腿子嘛,別以為把臉包成粽子模樣,就可以瞞天過海!”王婆留跟這兩人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憑聲音便認出其中一個人的身份。這個人顯是曾經在南塘唐家絲綢店抓住過他的武林高手王妙手。
王妙手翻身從陰溝里嚯然彈起,冷笑道:“認出我又怎樣,難道我就不認得你?你假裝不認得我就算了,既然你認得我,我就送你上西天。”只見王妙手以氣御劍,運出奪魄雲煙掌的內息與手中的寶刀殺氣合流共營。一股雷電似的勁氣,化作一條金龍,盤旋刀身而出,直鑽王婆留的心窩。
王婆留看見對手的內力如此犀利,也用意念催發身上異能,吐出一股內勁,讓細雪寶刀變得象月下的白雪一樣通透明亮,閃閃發光。三把劍、三個人的內氣糾纏匯合一起,乒桌球乓互相衝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