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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輕鬆,這是我們的血汗錢,被你幾句話便壞了財運。這麼可惡,你不覺得你欠揍嗎?”這些海盜並不覺得自己拿血汗錢賭博是件大錯特錯的事情,反怪別人多嘴壞事,壞了他們的財運。強盜嘛,當然用強盜的邏輯思考問題,當然不可理恕。
“小子,乖乖趴下來,讓我們揍一頓出口惡氣,就饒了你。”眾海盜對王婆留緊追不捨。
王婆留慌不擇路,到處亂闖,跑到玄武號頂層一個閣樓上,看見閣樓大門半掩,不假思索鑽了進去。正要關門,忽聽得有女人尖叫一聲。這非同凡響的女高音,尖銳得幾可刺破人的耳膜。叫聲穿過窗口,越過海面,直上雲宵。驚起一灘頭沙鷗,嚇得這些膽小的鳥兒也嘎嘎大叫,落下一地鳥毛。
王婆留一抬頭,才猛然發覺他誤入女孩的閨房。但見眼前一個女孩把身上的唐裝褪下,打算換回日式和服。王婆留誤入這女孩房間時,女孩正光著上半身站在西洋鏡前搔姿攏首,試穿和服。女孩雪白惹火讓男人身體酸軟發酥的魔鬼身材,胸前那對碗口大小的白玉包子大小適中,與頭頸、身體、手臂、皓腕形成一個勻稱的完美的整體,讓人百看不厭。王婆留只看一眼,目光就捨不得避開。這一刻,王婆留長大了,同時發覺他已是個男人了。原來女孩的身體是這樣漂亮完美,這樣引人注目,這樣神奇耐看。
眼前這位女孩正是汪直義女、海賊御姐沙雪櫻花。沙雪櫻花看見王婆留不打招呼直闖入門,連忙抓起和服擋住胸口,用倭語嘰里呱啦罵了一句,眼裡露出一絲殺氣,讓人覺得她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隨後追著王婆留進來的幾名倭寇,沒有王婆留那麼幸運和好艷福,他們只看見沙雪櫻花光著肩膀手臂。饒是如此,他們也覺得自己好象犯了大錯。他們知道沙雪櫻花的本領,很是識相。眼光從盯著沙雪櫻花的胸部逐漸退卻到這女孩的腳趾上,全都低下高昂的頭顱,甘心雌服。誠惶誠恐地道歉告退。
沙雪櫻花一面憤憤的轉身,一面旁若無人地將一身白緞底胸前繡粉色櫻花的振袖和服穿上。足蹬木履,把船板踢踏得梆梆作響。雄赳赳,氣昂昂地撲到王婆留面前,一張精緻的淡施胭脂的瓜子臉帶著冷笑,揚手噼里啪啦給在場的海賊每人一個耳光。王婆留摸摸熱辣辣的臉頰,沒說什麼,畢竟是自己不對,誤入女孩的閨房。既然已開眼界看到好東西了,也該知足吧,不應該再強詞奪理伸辯什麼了。
那些吃過耳光的海賊夾著尾巴準備逃跑了。
“站住!”沙雪櫻花把腳一跺,把地板蹬得怪響,叉腰大發虎威。“誰叫你們走?不知好歹闖入老娘的地盤,占了老娘的便(宜)就跑,沒有這種好事。”
“大姐,你說怎麼辦就是了,饒了我們就行。”眾海賊如泄了氣的皮球,一點脾氣也沒有。
“算你們識相,好吧,饒你們一次。這樣吧,每人賠我一百兩銀子,有現錢的給現錢,沒現錢先記帳,從你們的餉糧中扣除。”沙雪櫻花扭絞雙手緊貼著窗戶站立,如觀察台上佇立的木頭,那麼的固執,又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措詞嚴厲,幾乎不容別人置喙。
王婆留一聲不發,伸手入懷,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沙雪櫻花。男人做事要有擔當,該負責的時候勇於承擔責任。已經看見人家雪白白的玉包子了,就算沒吃到嘴上也值了。沙雪櫻花沒控訴王婆留耍流泯,要告官讓他坐牢,只提出賠一百銀子,夠便(宜)了。王婆留覺得很值,爽快地交錢了。
沙雪櫻花撅著櫻桃小嘴,睜大眼睛,把王婆留遞給她的一百兩銀票小心亦亦看了幾遍,好象擔心收到假銀票。直至確認王婆留給她的銀票是真票子,她臉上才稍露一絲不易讓人發現的喜色,心滿意足把銀票揣入腰中的兜袋。
“大姐,你少收幾兩行不?我們已經輸了錢,現在又賠你一百兩銀子,我們可虧大了。”那幾個誤闖沙雪櫻花閨房的海賊唧唧歪歪,想跟沙雪櫻花討價還價。
“好呀,願賭服輸,輸了就不要遷怒旁人。你們鬧到我房間是什麼意思?丫的,我警告你們,這是先禮後兵。”沙雪櫻花說到這裡,倏爾摘下掛在牆壁上的倭刀,虛劈一下,厲聲喝道:“不服氣呀,我叫你服氣,永遠不生氣。誰敢再說半句廢話,可別怪我沙雪櫻花的倭刀無情。”沙雪櫻花的臉上已現殺機,誰不服她,跟她頂嘴,她就殺誰。
眾海賊都知道沙雪櫻花的倭刀有魔性,他們打不過沙雪櫻花,只得乖乖的向這不講人情的女強盜繳納一百兩銀子。惡狠狠地瞪了王婆留一眼,垂頭喪氣走了。
沙雪櫻花──這個掌握無數海盜命運的大御姐,不僅美麗異常也極度危險。她的個性霸道、潑辣、冷酷無情,甚至是蠻不講理。她與人相處,要的是秩序和服從,而不是給予海盜一付溫情脈脈善解人意的母性仁慈關懷。你看到她那美麗外表都是假像,她隨時露出骷髏一樣猙獰恐怖吃人的兇相,毫不留情撕咬那些不聽她命令的海盜。
第四章 御姐駕到(下)
王婆留說聲不好意思,正想低頭溜出沙雪櫻花的房間,去找汪直匯報一下舟山烈港的戰況,看看汪直還有什麼任務安排。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事情,但待在女孩子的房間東張西望就不對了,孤男寡女靜處一室,於禮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