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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一名保鏢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後,在他的耳邊輕輕耳語,莫斯利知道手下在說什麼。
“帶他過來。”他回應道。把燃盡的香菸掐滅在菸灰缸里,整個人恢復了以往冷漠和嚴肅的姿態。手下點點頭,轉身離開這裡。大約過去一分鐘,他們恭候多時的貴客終於從正門走了進來。
對方比他想像中的要高大健壯一些,儘管身上早已經解除武裝——在從酒店過來的時候,手下們就已經把他身上所有槍械收繳,只留下幾件衣服。但儘管如此,此人在走過來時所展現的那種態度,令他身上不斷散發著威脅和毀滅的味道。
莫斯利從剛才的通話中已經了解到為什麼。短暫的突襲並沒有預料中的奇效,反而一個照面就死了五名手下,並在隨後的遭遇中又死掉四個人。人命在他手中仿佛可以隨意捏碎的泥人。如果不是早就布置好的狙擊手實施攔截,說不定他們還會死更多人,也可能這個人根本不會被他們擒住。
現在,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迎面走來。他的前後左右一共有八名神情嚴肅的傭兵,這似乎在表示,一旦他有任何不配合的動作,將會遭到他們的圍攻。不過從目前看來,感到威脅和緊張的反而是那八個傭兵,他們每走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好像地面埋藏了無數的地雷,一不小心踏錯就能把自己送上西天。他身後兩名傭兵的手時刻放在腿邊的手槍旁,總想要摸一下,仿佛那上面有無盡的勇氣可以汲取。
他在莫斯利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掃了一眼房間,然後目光停在莫斯利身上,八名傭兵依舊在身後站著。
“我叫阿薩爾·莫斯利。”莫斯利自我介紹道,“一般來說,我很希望直接就送你這雜碎上路,但可惜我的老闆想要與你聊聊天,所以你能苟活到現在。”
“如果這就是你手下的能耐,那麼你顯然對自己非常沒有信心。”對方卻仍舊顯得不慌不忙,顯然沒有作為一名俘虜的意識。
莫斯利的眼睛閃了一下,他想借剛才的話來占據談話上風,但沒想到對方的性格明顯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沒把他以及這些手下放在眼裡。莫斯利非常不喜歡這種人,無論是那股氣勢還是態度都讓他不舒服。
“直入正題吧,何必把口水用在不必要的方面?”主宰開口道,他嘴裡非常確定他們之間有某種利害關係。
“你知道我想要幹什麼?”莫斯利好奇的問他,儘量讓自己的意圖不流露出來——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從沒見過這麼沒主見的老闆,在自己死去九名手下後依舊無法下決定處理我,因此,你不會是最想要見我的人。”主宰說,他翹起了二郎腿,比對面的莫斯利還要更有身為主人的態度。
莫斯利一陣氣結,但他還是無奈的擺擺手,說:“通訊準備得怎麼樣了?”
“三分鐘後接通。”一名手下回答。
然後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三分鐘。
視頻成功接通。
主宰把目光投向視頻里的男人,沒說話,似乎在等待對方的開口。
“我叫亞伯拉罕·布萊爾,某個政黨的領導人。”四十多歲的男人自我介紹道,他臉上的微笑真是真誠而又毫無惡意。
“政黨?恐怖組織吧?”主宰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莫斯利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
“你們人類可以稱我為‘主宰’。”他往後靠在沙發上,直接忽視了莫斯利的警告,給人的感覺像是他完全把莫斯利當做了空氣。
“你我第一次見面就能夠坦誠布公,我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布萊爾依舊微笑著,但他已經從主宰的語氣中確定某些事情。
“你建立專門的安塞波通訊,不可能就是為了與我見個面,說幾句話吧?”主宰諷刺的說,“也許是襲擊的事情讓你們組織壓力過大,不得不把我推向前台,給所有期盼這件事情結果的人類一個交代?”
“不,先生。我既然會見你,那就不會這麼做。”布萊爾搖頭否認道,他對莫斯利使了一個眼色。
莫斯利臉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然後朝房間裡的其他手下擺擺手,說:“都到門外去等著。”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兩個對立種族代表和不知身處何處的恐怖分子領袖。
“布萊爾?你知道我很討厭政客的一套。”主宰說,“你明明非常警惕我,但為了某些目的,卻不得不擺出一副我對你很放心,很有自信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有這份能耐,我想聯邦政府玩不過你——但很明顯,這段時間你們只能嚇得四處東躲西藏,在聯邦導演的一齣好戲中扮演著反派,或者是配角。”
布萊爾神色依舊,他具備著一名優秀政客該具備的一切——最深沉的心機,最難以捉摸的態度,萬事也從不會表露在臉上。
這次也不例外。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對人性研究頗深的高手,他深知對不同的人該說什麼樣的話。也知道如何研究他們的弱點,他們的喜好,從而針對性的利用這些方面,達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先生如此直率,那我再拐彎抹角,就顯得太矯情了!”布萊爾說,“請你到這兒來,當然不是為了向聯邦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