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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平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要了葉適來幫他,而葉老也居然答應了。他的年紀也要50歲了想不到還能這樣的有精力在造幣的事業中,真的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對於葉適來說,要好好的研究經濟規律也是他所願的,雖然在這個時間上似乎有點難過。
思索著,谷永寧他們就進入了個廠房,那裡的長工們都在一張寬大的桌上雕刻著些什麼。其中有一個人看的甚是眼熟,看他的背影,似乎能猜的出來些什麼。
“陳平,”谷永寧冷不叮的大叫一聲。嚇的所有的人都回過頭看。沒錯,果然是他。
“谷大人,你怎麼來了。”陳平突然間發現了他的到來,驚喜的是神色有點驚訝。
“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谷永寧笑著走了進去,長工們聽說這裡最大的長官都要這樣的驚喜,都停下來了。
谷永寧一邊示意他們繼續工作,一邊就將陳平回到了他自己的書房裡。
“大人的意思是要造更多的銀幣是嗎?”陳平在聽完了谷永寧的這場來歷之後,冷靜的回答“我認為不可。這錢可不是說造就造的,沒有的兌換怎麼能行?”
“我只是想多籌集一些資金而已。”
“將軍可知這銅銀交易值多少錢?”
谷永寧搖了搖頭,這個東西他可是外行。陳平無奈的笑了笑。慢慢的解釋道
“當今的銅錢已經沒落,銷熔十錢,得精銅一兩,造作器物,獲利五倍,毀一錢則有十餘錢之獲,小人嗜利十倍,何所顧藉?大人現在世面上的銅錢的價值已經買不到相應的物品了,你要是籌集了更多的資金,無非是讓世面上的銅錢更加的貶值。”
這個就是當中的一個結症,收買民間銅器,每兩支價三十文。則合每斤支價四百八十文。銅錢一般每貫七百七十文重四斤半至五斤,每斤銅錢約為一百五十四文至一百七十一文,則官方回買一斤銅器的價格(此價格肯定大大小於市場價格)比一斤銅錢的價格要高許多。那麼每製造一枚銅錢所花費的是兩倍與面值的造價,這樣就陷入了一種越造越虧本的旋渦中,其實這也是所有的金屬貨幣共同的問題所在。
文人楊時曾算過一筆帳:“今錢一千重六斤,銅每斤官買其直百錢,又須白金鼠和之乃能成錢,除火耗銼磨損折,須六七斤物料乃得一千。銅自岑水、永興數千里運至,其腳乘又在百錢之外,薪炭之費、官兵稟給、工匠率分,其支用不貲,細計千四五百錢本方得一千,何利之有?”
更何況這銅錢的購買力是在下降的,很明顯市面上的錢不是少了而是太多了。而解決的辦法就是將多餘的銅錢進行銷毀或者轉鑄銅器。可惜的是這些皇朝的大官卻把這些看成是錢荒的原因來加以禁止,破壞和妨礙了市場調節作用的正常發揮,結果使銅錢市場價格低於實際價值的情況長期不能扭轉。非但如此,官方在銅錢已經供過於求的情況下還努力鑄造新錢,這就造成流、藏、銷的推動力更加增強。於是,就出現了官方越是禁止,流、藏、銷現象越嚴重的反常情況。
“大人,現在我們要造銀幣就是要將世面的銅錢都收回來,讓百姓都用銀幣。我們的銀幣的貨殖不高更有利於流通,更何況我知道大人的下一步就是要建立錢莊。”
“錢莊?”谷永寧尷尬的笑了笑。到這個時候了他才知道人家想的都已經比自己要遠許多了,真不知道是進步還是自己在退步。
“只要建立了我們自己的錢莊,那麼就可以用紙鈔來兌換銅錢,然後再來發行白銀。有了錢莊作為擔保,銀幣的數量自然就在大人的控制上了。只要有足夠的金銀做擔保,大人想造多少都可以了。”陳平的眼裡閃著一絲明快。
說到了這裡,谷永寧的腦袋裡漸漸的清晰起來。這個銀幣的製造是要籌集資金,但是一旦失去了控制,那麼對於整個地區的經濟是成破壞性的,這錢莊就是將世面上多餘的銅錢都回收進來,依次作為本金,再進行發行購買力更強的銀幣,這樣就真的使劣幣退出市場了。不免的為陳平的高瞻性肯定。
“這些不是我一個的想法,而是葉老的想法”說道後來他把事實的真相說了出來。
葉適,其實是一個很早就在研究貨幣流通的大家,在他自己著作中已經很詳細的記錄了劣幣驅逐良幣的理論,可是在當時看來是個不可想像的,但是對於谷永寧來講卻是很好的指針。真的很幸運能有這樣的人在自己的身邊。
第七章 平遼 第二十二節 連環計
北方,炎熱的空氣里膠著人們欲望的騷動。騷動,惹的風都是燙的讓人,讓人煩躁。
皇城的貴胄們自然是躲在宮殿裡,用著大冬天從遼東運來的冰塊降溫。這可是個奢侈品,要知道在夏天能用的上冰塊的是需要多少的人工來做的。龐大的地窖,裡面絲毫沒有外面的炎熱,但是也透露著冰冷。他們不知道這些都是為一個將要丟掉王位的皇帝在做事情,如果他們知道話,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但是,這些皇族們也不知道一場災難就要降臨了。只是在貪婪的享受著別人的辛苦和血淚換來的一時的痛快。衛王坐在朝堂的龍椅上,聽著下面的臣子們的奏章。他表面上看去是在聆聽,其實早就在想的是昨夜的風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