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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陽原縣界,內城城門緊閉,夜晚只留一處城門,由日軍把守。諜報處接應人員早已等候在約定的地點,為夢生等人更換了偽軍的服裝槍械,冒充偽軍巡邏隊大搖大擺地進入到內城,絲毫沒有引起守城日軍的懷疑。
進入城中,來到一處雜貨鋪里,是諜報處陽原情報站。諜報員把門從裡面閂上,又把窗戶用厚窗簾掩好遮住光線,給夢生介紹情況。
小秀被敵人關押到陽原日軍憲兵隊的監所里,經過簡單審問,還沒問出什麼,但是據偽軍中的內線說韓明舉猜測小秀是根據地的共黨重要份子,否則不可能由五人護送穿越封鎖線。陽原日軍頭目直木太郎的夫人到陽原來探親,直木本來在寓所與妻子相聚,聽韓明舉報告抓住了八路軍重要人物,便趕到憲兵隊和韓明舉一道連夜刑訊。
諜報員又介紹說憲兵隊裡戒備森嚴,院子四角各有一處哨樓,每個哨樓都一探照燈和一挺機槍,門口全部由日軍把守,有沙袋堆積的掩體,掩體後面有機槍……憲兵隊裡有日軍百十人左右,如果強攻沒有重武器是不能成功的。
夢生聽完介紹,雖然心中焦急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燃著支煙整理思路。首先,強攻可以排除了,即使把根據地的兵力全部用上,也未必能衝進院子,更何況連陽原縣城都不見得能進來……如果繼續化裝成偽軍也不行,沒有韓明舉的手令或直木的命令,日軍的憲兵隊是進不去的……翻牆進去也困難,不說牆有三米多高,牆頭上的電網就能打消這個念頭……即使進去也將是場惡仗,全身而退的機會很渺茫。
有什麼好辦法呢!夢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戰士們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都暗暗著急,卻不敢打斷夢生的思路。
小秀清純活潑的形象閃映在夢生腦海,自己雖然不能接受小秀的表白,但是內心還是蠻喜歡她,雖然這種喜歡不是愛。決不能讓她在敵人手裡受辱!夢生堅定地對自己說。同時,營救小秀的方案也在腦中瞬間形成。
夢生問諜報員:“直木的妻子住在哪裡?防範如何?”
夢生有此一問,大家便都明白了他的用意,諜報員連忙介紹:“她住在直木的寓所,在日軍的兵營中……兵營的戒備比憲兵隊鬆懈不少,誰敢去日軍的兵營呢?所以兵營中除了大門口有崗哨和院子裡有幾個流動哨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戒備。”
“我們用直木的妻子交換小秀……”夢生微微覺得這方式有些不夠磊落,但立即打消了顧慮,與豺狼野獸有什麼道義可講!日寇對中國人的殘害不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嘛?!
在諜報員的指引下,夢生與五名戰士依舊化裝成偽軍,悄悄來到日軍的軍營外,翻牆進入院中,因已是深夜,軍營里靜悄悄的,日本士兵都已經帶著殺戮後的疲憊進入了睡夢中,幾根豎起的粗木桿上掛著燈泡,燈泡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使軍營里顯得鬼影憧憧陰森可怖……營中戒備果然鬆懈,院子裡除了間或有一兩個流動哨的走動外,基本沒有其他防範措施。
直木的寢室是一所日式的木屋,在軍營的中央。夢生等人悄悄接近了木屋,一個日軍哨兵在木屋外站崗,夢生向一名戰士比劃了一個手式,那名戰士無聲地迂迴到日軍崗哨身後,一個利落的掩嘴割喉動作將哨兵幹掉,慢慢將屍體放到地上,又輕輕將門推開……
夢生對另幾個戰士打著手式,告訴他們在外面警戒,自己跟著那名戰士進入了木屋中。夢生二人雖然輕手輕腳地走在地板上,但木質地板仍然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套間的門忽然打開了,直木的妻子以為丈夫回來了,出來相迎,忽然見到兩個陌生人,便要張口驚叫,說時遲那時快,夢生迅速撲過去用手掩住了她的嘴,那名戰士過去將她的雙腳抬起,兩個人把直木的妻子抬到了裡面的臥室里。
直木的妻子驚恐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夢生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能夠捆綁的東西,忽見屋內桌子上還擺著飯菜和一瓶清酒,看樣子她在等直木回來吃宵夜。夢生對那名戰士示意把桌子上的酒拿來,戰士拿過清酒,夢生捂著嘴的手一松,戰士手疾眼快,在呼喊還未發出之際將酒瓶口插到直木妻子的嘴中,夢生掐著她的兩腮讓她的嘴大張著,咕咚咕咚幾口那一整瓶酒便灌到了她肚子裡。
夢生從桌上拿起一塊餐巾將她的嘴堵上,戰士倒剪著她的雙臂,等了一小會兒,酒勁泛起,直木的妻子爛醉如泥了。
夢生在屋裡尋著紙筆,給直木留言,寫到:
‘直木中佐,已將尊夫人請入我根據地參觀做客,請明日午時帶今夜所俘我軍女戰士到清水窪前接尊夫人返回。
李夢生’
戰士將直木的妻子扛在身上和夢生悄悄出了門,外面警戒的戰士見已經得手便交替掩護著從原路撤出了軍營。
回到情報站,看著依然昏睡的日本女人戰士們都犯了愁,怎麼才能把她帶出城呢?夢生抬眼看了看諜報員,情報員心領神會,沉穩地說:“請司令員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嗯!”夢生滿意地點點頭,“明天過了中午就把她放走。”
“如果直木不放咱們的同志呢?”諜報員考慮的很周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