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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生看她如此興奮也只能苦笑著搖搖頭。
汽車眼看就要到鳳凰山時,陳露指著路上走著的一位背著行李卷的軍人對夢生說:“他肯定也是去王家坪,咱們捎他一程吧!”
夢生見那人身著新四軍的軍裝,又不忍讓她掃興,只得讓司機停車。汽車停在那名軍人身邊,軍人疑惑地看著他們。陳露從車窗里探出頭:“同志!你要去哪裡?如果順路的話我們捎你一程吧!”
軍人笑笑說:“我去王家坪,你們呢?”
“正巧!我們也去王家坪的,上車吧!”陳露順手將車門打開了。
駕駛室里坐了三個人本已稍顯擁擠,夢生也正想躲著些陳露,實在受不了她的唧唧喳喳,於是下了車,對軍人說:“你上車吧,我坐車廂里。”
“不,能捎我一路我就要謝謝你們了,還是我坐車廂吧!”
兩人爭執不下,就一同爬上了車廂。車廂里的褚岳任和郎旭忙給他們讓出了地方。沒想到不甘寂寞的陳露也爬上了車廂“外面的空氣好,我也到外面坐坐!”
夢生無奈地笑了笑。
汽車又開動起來,一直處於興奮之中的陳露跟那位新四軍也聊上了。
“你是哪裡的新四軍?”
“我是華中新四軍三師八旅的旅長,我叫田家明。”
“旅長同志,來延安有何貴幹?”陳露調皮地問。
“我是來向軍委匯報工作的!”
“華中到延安之間大部是敵占區,你的旅程一定很驚險吧?”
“我是從山東出海經渤海、冀東、平西進入晉西北的,又從晉西北來到延安。”
“你們是哪部分的?”田家明問。
“我們?我們是上海進步青年,來延安投奔光明的!”陳露開玩笑說。
田家明似乎鬆了口氣,笑笑說:“革命隊伍正需要你們這樣的熱血青年……”
“現在晉西北的形勢怎麼樣?”夢生聽他說路過晉西北便向他打聽。
“噢,晉西北的形勢不錯……延安是革命中心,你們可要向老同志們多學習呀!”田家明敷衍了夢生一句又轉而向陳露說道。
漂亮女人從來都是男人的焦點,夢生受到冷落索性眯著眼睛打起盹來。田家明滔滔不絕地向陳露講起了理論。
車到王家坪,眾人下了車向警衛戰士出示了證件,夢生亮出的證件是總參普通工作人員的證件,田家明出示的是黨證。田家明瞥見夢生的證件愣了一下,問陳露:“你們不都是上海的進步青年嗎?怎麼他……”
陳露笑著說:“我們十年以前是進步青年,現在已經步入老同志的行列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政治思想課!”陳露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田家明尷尬的跟著笑了笑。
確認證件都沒有問題,警衛戰士給他們放行。田家明跟他們道了再見便去了軍委招待所,夢生等人先來到總參找到曾局長,讓曾局長安排褚岳任和郎旭的食宿,自己帶著陳露去總政的社會部交接關係。
總政的領導熱情地接待了他們,感謝夢生將陳露安全護送回延安,夢生見事情告一段落,自己的任務已完成便與陳露告別。
陳露將夢生送出門口,忽然拉住夢生的手:“謝謝你!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裡!”
“小心說話,用心做事!”夢生心裡還有許多話要叮囑她,卻只說了這一句。陳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回到總參招待所,褚岳任和郎旭正等著他吃飯,夢生歉意地說:“你們先吃嘛,不用等我的!”
褚岳任說:“還以為總政的領導留你吃飯了呢!我和郎旭說好了,再等五分鐘你若再不回來我們可就吃了!”
夢生笑著說:“你小子見著吃的就忘了大哥!如果總政的領導請吃飯我能不叫上你們?!”
褚岳任嬉笑著給夢生盛了碗飯,說:“總參和總政的伙食都不錯,吃哪邊都一樣!”
夢生接過碗,問褚岳任:“郎旭的入伍手續辦完了嗎?”
“辦完了,曾局長說特情局的事情是一等緊急,要優先辦理的。”
“嗯!”夢生開始低頭向嘴裡扒飯。
而郎旭這時卻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遲遲沒動筷子。夢生問他:“餓過頭了?快吃呀!吃完早些休息,明天要趕回太行山!”
郎旭遲疑著說:“剛才……剛才我發現些問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走眼……”
“什麼事?”夢生和褚岳任警覺地放下了碗筷,聽郎旭的下文。
“我們向警衛戰士出示證件的時候,我發現田家明的黨證似乎有些問題……”
夢生嚴肅地問:“你看出什麼了?”
“田家明的黨證雖然很舊,像是使用時間很長磨損得嚴重,但是這種磨損是人為製造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製作假證件時為了做舊往往都是用洇濕的粗布反覆輕輕摩擦,然後在陽光下暴曬,這樣做出來的證件與真實的磨損相一致。而田家明的證件少了暴曬這道程序,使磨損的程度與褪色程度不符,磨損嚴重而顏色依然鮮紅……這不符合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