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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潼道:“你小子什麼情況下都能想得開,還以為你就會一天到晚的為你的下半身奔忙呢,原來你也會想問題啊?!看來你上半身不只是起到支撐的作用,還是能想點問題的。”
李夢生有些洋洋得意地說:“我這是成大善不苟小惡。”
連柱不適宜的插了一句:“大哥,我們來天津這兩年,你搞的女人沒有50個也有30個了,這還算小惡嗎?”
李夢生假裝惡狠狠地對連柱說:“你閉嘴!你長舌頭是用來攪拌食物的,不是讓你說話的!”
陳參謀望著這三個鬥嘴的小哥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十六七歲的少爺明白什麼?”
他心裡清楚:李都督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湯護軍五萬部隊傾巢而出,加上直系軍閥姜司令親率五萬精兵配合作戰。李都督的五萬多人已經差不多傷亡殆盡,只有三千多人的近衛營在大洪縣拼死保護。當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李都督就派人找韓大帥求援了,已經派出去五撥人,都沒有回來,也沒見到韓大帥的回信。這些惟利是圖的軍閥政客哪裡會有真正的朋友呢?想到這,陳參謀決定不再回去了,回去也是送死,何必呢。
說話間,火車停靠在京奉鐵路正陽門東車站,也就是現在的北京站。車站人流如織,小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時值夏末,穿著白布褂子愁眉苦臉的底層勞動者和一身灰布袍子神情麻木的小市民襯托著西裝革履的氣派紳士、穿著鮮艷旗袍光著大腿的小姐、牽著哈巴狗鼻孔朝天的闊太太。光怪陸離,煞是眼暈。人群中間或閃出一兩個賊頭賊腦帶著鴨舌帽的密探,瞅誰不順眼就象狗一樣圍著那人繞圈。李夢生三人坐在火車包廂里,邊等著發車邊觀看著車窗外的人間百態,看得津津有味。
連柱嘟嘟囔囔地說:“陳參謀說是去買吃的,怎么半天還沒回來?餓死我了!”
夢生看著車外說道:“我看陳參謀是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
“車站裡有這麼多賣吃喝的,他卻直接出了車站,難道他還能給咱去買滿漢全席?”
“太他媽忘恩負義了,李都督待他那麼好,連媳婦都給他花錢娶了,他竟能在這個時候自己溜走,太不仗義了!”
“給娶媳婦怎麼啦?被困大洪縣的要不是我親爹我也溜了,就因為他給我娶了媳婦我就把命賣給他?我怎麼就那麼沒出息,合著是為個女人送了命,不值啊!我是寧可當孫子,也不裝孫子。”
王潼收回看著窗外的目光,狠狠地鄙夷了一下李夢生說:“真是豪門多孽子!”
這時李夢生忽然指著窗外叫道:“快看,快看!”
車站上起了一陣小小地騷亂,一個年輕的女子急匆匆一路小跑著奔向這列車,因為跑得急不時地撞到別人。這女子後面不遠處兩個鴨舌帽和兩個北軍士兵一邊追一邊喊:“抓住她!抓住她!”
這女子跳上車廂,李夢生三人只聽得包廂外響起了一串急促地腳步聲。腳步臨近包廂門口時,王潼忽然拉開了包廂的門,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拉進了包廂里。
那女子大聲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王潼說:“別怕,我們想救你!”
那女子驚魂甫定,癱坐在臥鋪上,嬌喘吁吁地說:“請公子助我逃脫。”
三人方始仔細打量那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梳著“五.四”運動時期女學生流行的短髮,黑黑地垂於頸部更顯得膚色雪白;勉襟新式上衣有些瘦小,襯得身材凹凸有致;下著黑色長裙,白襪,黑色圓口皮鞋,是一副學生打扮。再看那容貌,雖不是花容月貌不可方物,卻也大眼長睫,鼻樑直挺,嘴似新月不樂而有笑意。只聽她說:“我是逃婚出來,後面是男家帶了官軍來追我,求三位公子相助。”
王潼說:“現在是民主之中國,男女平等之社會,婚姻自主,竟還有逼婚的事情!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幫你脫困。”
連柱道:“是啊,我們公子最是仗義,你別怕,有我們在一定保你沒事!”
久未說話的夢生開口道:“你快到床上來!”隨手把被子蒙頭蓋在那女子身上“就說是生病的內眷。”
三人剛把被子蒙住她周身,包廂的門‘呼’地被拉開,一個密探沖了進來,還未開口,李夢生站起身上去就抽了他一個嘴巴:“幹什麼的?!活膩了?!”密探和軍士們都被打楞了,挨打的密探捂著臉訕訕道:“我們奉命捉拿一名女亂黨。”說罷眼睛直盯著臥鋪上的蒙頭蓋被的人。
王潼起身道:“我家公子是總統徐世昌結義兄弟李都督之子,前天奉李都督之命拜敬徐總統,因公子內眷染恙今日歸返。”說完掏出了由北洋政府頒給各地大小軍閥的入京覲見特別通行證。
那密探接過通行證確認無誤,弓腰陪笑道:“誤會,誤會,願夫人早日康復。”說完退出房門搜索其他包廂去了。
連柱掩上門道:“還好都督戰敗的消息還沒傳到北京,要不咱們就走不脫了。”
那女子聽外面已經安全,起身道:“多謝各位公子相助。”
彼此相互問過姓名,那女子名叫李涵秋,北京大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