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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小紙片,夢生借著電影的光亮見上面寫著:物資暫存在紅十字會,紅十字會準備將這批藥品變賣牟利,速想辦法。
夢生裝作點菸將紙條燒了,和褚岳任也離開了電影院。
對於國外捐給八路軍的物資,國民黨當局向來都是以各種理由設置各種障礙不交給八路軍,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也曾與他們進行了交涉,但重慶警備司令部答覆說該批藥品已由紅十字會接收,用在了對傷員的救治上,又說的士兵需要藥品,國民黨的士兵也是爹娘生養的,受了傷也要救治的,都是因為抗日負傷的,用在哪裡都一樣。跟八路軍辦事處耍起了無賴。辦事處沒有辦法只得反映到中央,所以總參才命令新成立的特情局使用手段取回藥品。
在重慶人生地不熟,事情沒有頭緒,夢生感到有些棘手。
夢生一邊琢磨著辦法一邊和褚岳任往旅店走,快到旅店的時候,一個正在賣報的小報童攔住他,懇切地說:“先生買份報紙吧!”
夢生一摸兜,想起零錢已被偷了,便沒有理睬他。小報童見他不是買主就又轉向其他路人,大聲吆喝著:“號外!號外!紅十字會會長杜月笙準備籌資新建一所醫院,免費給窮人看病!”
‘紅十字會’、‘杜月笙’!這兩個詞如閃電般使夢生心頭一亮。夢生急忙示意褚岳任去買份報紙。
報紙買回來,夢生忙展開查看,見頭條寫著:‘遷入陪都的香港紅十字會會長杜月笙擔任全國紅十字會總會長時承諾,一年內將在陪都建一所為窮人免費看病的公立醫院’。
原來杜月笙已經到了重慶,而且還擔任紅十字會的會長,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夢生和褚岳任加快了腳步。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重慶任務Ⅱ
杜月笙的住處位於重慶南岸汪山,是一座寬敞豪華的三層別墅。別墅的圍牆高達丈許,上面還架著鐵絲網,大門外有不僅有門徒守衛而且還有士兵持槍站崗,戒備森嚴不亞於軍營。
上午,夢生和褚岳任尋到杜月笙的別墅,掏出杜月笙曾經送給他的懷表遞給杜的門徒,說:“請稟告杜先生,就說有老朋友前來看望他。”
門徒見夢生二人氣宇不凡,又出示了信物,必有來頭,便拿著懷表急匆匆跑進去通報。
不多時,門徒返回,恭恭敬敬地將夢生和褚岳任讓進了大門。進了庭院,綠草油油,假山流水雕欄小橋,顯得溫馨寧靜,若不是院中有許多持槍的門徒來回巡邏,還以為是一處美妙的景致。
杜月笙已等在別墅的門口,正摩挲著那塊懷表。見夢生進了院子,忙迎了上去。
“夢生吾弟!想煞哥哥了!”杜月笙拉著夢生的手動了感情。
夢生也緊緊握住杜月笙的手,說:“兄弟慚愧啊!這麼多年沒有看望過哥哥!”
“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杜月笙拉著夢生的手進了別墅。別墅裡面更是富麗堂皇,水晶吊燈高高掛在屋頂,四周奢侈的歐式陳設讓褚岳任看得直撇嘴。
“哥哥身體可好?”
“還好,還好!”
寒暄幾句,杜月笙吩咐傭人給褚岳任上茶,獨自拉著夢生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他的書房。
掩上房門,杜月笙說:““夢生,聽說你這些年混得不好?”
夢生笑了笑,說:“哥哥何出此言?”
“政府說你是叛將,罔顧軍令私自脫離抗日戰場,還曾經通緝過你……”
“‘黨國’對異己的做法,哥哥還不清楚麼?”
杜月笙尷尬地笑道:“就是嘛!我兄弟是條好漢,國家危亡之際怎會不去抗日呢!?”
夢生接著說:“哥哥也一定聽說了,我已參加了八路軍……在敵後與日寇作戰。”
“國共合作嘛,和八路軍都是真心抗日的,都一樣,都一樣。”
“今天來找哥哥其實是來求哥哥辦件事情的……”夢生顯得很躊躇的說。
“是不是讓我跟政府談談,你還要回來為政府效力呀?”杜月笙起身指著窗外不遠處黃雲垓的‘雲岫別墅’得意的說,“領袖就住在那裡面,我時常去拜見他的,幫你去說說情,這個面子他會給我的!”
“哦!不是這件事。”夢生微笑著說,“是有關華僑捐贈給八路軍物資的事情。”
“嗯?”杜月笙一愣,“你是說那批藥品?”
“是的,據說那批藥品儲存在哥哥主持的紅十字會裡。我想拿回去!”
杜月笙有些為難,在書房裡來回來去的踱步,對夢生說:“那批藥品是雨農交給我的,哦,就是軍統的戴老闆,他托我聯繫買主……這批藥品我自己做不了主啊!”
杜月笙又嘆了口氣,說:“重慶不比上海,在上海我可以答應兄弟你任何事,可是這裡是四川,是袍哥們的天下!我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呀!也只能靠維繫這群政府和軍隊的官員才能在重慶住下來,可不敢跟他們翻臉的!”
“原來哥哥也有難處。”夢生把玩著那塊懷表,懷表的金殼已經磨的金黃鋥亮,景泰藍的花紋也磨得顏色更艷麗。夢生將懷表放到杜月笙的書桌上,說:“中國的事情就是這樣,各種勢力都得罪不得,真正聰明的人應該把握好幾種勢力為我所用,不管誰坐了天下都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