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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真臘雖然找了明朝這條大腿,但是情況卻也依然不太樂觀,廣南三國的援軍被荷蘭人打得大敗,讓真臘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真臘王心裡雖有些擔心,但是站在明朝一邊的決心卻不會變。
這除了明朝的強大之外,還因為明朝這些年的經濟侵蝕,真臘國如今除了稻米和各種水果之外,幾乎什麼都不產,布匹、瓷器、鐵器,許多物資都是拿稻米找明朝換,經濟上形成了巨大的依賴。
這種模式之下,使得真臘國只能親近明朝,荷蘭不過是個二道販子,他們什麼也不產。
其實沒有這次荷蘭人的進攻,真臘王也準備在來年請為藩臣,加入明朝新的朝貢體系之內,尋求庇護。
真臘與占城相臨近,位於占城西面,荷蘭人想要從陸路去打占城,必須要借道真臘國。
九月間,荷蘭人在暹羅境內稍微休整之後,便進入真臘國內,要求真臘國借道,並且提供糧食。
荷蘭人在遭到拒絕之後,直接殺入真臘,並擊敗真臘與廣南三國的阻擊人馬,斬殺萬人,進抵金邊城下。
目前真臘國和廣南三國組成的盟軍大概兩萬多人,躲在金邊城中不敢出戰。
金邊是真臘首都,也是真臘國最大的城池,不過在吳哥王朝覆滅之後,真臘地小國貧,說是都城,但事實上還沒有明朝的一個縣城大。
城中的軍隊與城外的敵軍數目差不多,可是守備起來壓力巨大,這主要是因為武器上的差距,荷蘭人用燧發槍,他們用的是火繩槍,而且守軍沒有什麼大炮。
以真臘的軍力,自然守不住金邊城,負責守城的是安南鄭主和廣南阮主的人馬,這兩家之前經常打仗,所以人馬還有些戰鬥力。
因為鄭阮不和,所以他們索性各守一面城牆。
阮主阮福瀕鎮守西城,此時他正躲在牆垛後面向下觀看,荷蘭人在金邊城外的稻田和樹林裡紮營,穿著白色或者綠色服飾的蘇丹士卒,正在稻田裡列陣,兩百多頭戰象遊走在稻田和樹林裡。
在樹林外,離城三里處,荷蘭人的三十多門火炮一線排開,炮口正對著城牆。
城上的士卒都蹲在城上,並不敢漏出頭來,士氣十分低迷,阮福瀕心中不禁有些後悔,明朝給他們的命令是堅守真臘,等待朝廷大軍的到來,結果他與鄭主爭攻,並沒有按著明朝的命令在金邊等候,而是主動出擊,被荷蘭人打得大敗,損失了萬人,其中他阮氏損失最大,占了損失四成。
「父王,荷蘭人的火炮厲害,城內已經出現了恐慌,要是援軍不來,城池遲早守不住!」阮福瀕的三子擔心地說道。
阮福瀕皺了下眉頭,「大明約定十月初進抵金邊,現在已是九月底,援兵應該快到了。而且本王早派人去占城通報錢都督,那邊應該很快就有人馬過來。」
「父王,我不是擔心大明的援軍,我是擔心鄭主那邊會不會悄悄溜走吧!」
這到是個問題,不過阮福瀕很快就搖了搖頭,「他們不敢,之前黎氏私下用帝號,將都城定為升龍的事情,就遭到了大明的訓斥。鄭主急忙讓黎氏去了帝號,又將升龍改為河內,他們心裡害怕激怒大明。現在大明方才收復神京,楚王進位監國,武功正盛,鄭氏就更加不感觸大明的眉頭了。」
兩人正說著,城外忽然響起一陣「咚咚咚」的鼓聲,各種鳥語隨之傳上城頭,阮福瀕臉色一沉,隨即揮手道,「好了,別說了,敵軍要攻城,馬上示警,讓將士們打起精神。」
示警的鐘聲在金邊城頭「當!當!」的敲響了,阮氏將士奔上城頭,手執弓箭和火銃,嚴陣以待。
城外,各蘇丹國的士卒和戰象,列成了許多方陣,散步在曠野和齊腰的草叢裡。
這與中原戰場上,幾十萬人氣壯山河的嘶吼不同,整個戰場十分安靜,陣型也不密集,方陣間有很大的距離,但卻有一種別樣的肅殺之氣。
伍德·豪斯威爾是東印度公司委任的指揮官,他正用單筒千里鏡觀察城頭,稀疏的旗幟,以及不敢露頭的阮軍,讓他對守軍充滿了蔑視。
在連續取得勝利之後,荷蘭人信心爆棚,荷軍的副指揮君士坦丁·諾貝爾,不禁笑道:「這些黃皮猴子,真是不堪一擊,等打下金邊,獲得的財物,公司應該給我們多一點比例。」
早在擊敗暹羅軍隊之後,君士但丁便想要直接進攻大城,奪了暹羅的首都,搶奪裡面的財物,但是伍德沒有同意,公司讓他們去打占城,他們去打大城會給明朝曾兵占城的機會。
伍德內心也比較興奮,金邊不管怎麼說也是真臘的都城,他們打下來,必然能搶到不少金銀。
「等打下金邊,奪下占城,公司只要給我五千人,我就能拿下廣州,那裡的財富,足夠我們幾生的用度。」伍德也笑了起來。
「司令官閣下,炮隊已經準備好了!」一名荷蘭人忽然來報。
伍德回頭望去,只見三十門九磅炮,在一片稻田裡排開,荷蘭人已經點好了火炬。城中沒有遠射的武器,土炮的射程夠不到荷蘭炮陣,所以他們十分悠閒。
「傳令開火!給這些土著一點顏色看看!」
一聲哨響,站在炮陣前的一名荷蘭人將手中的紅旗向下一揮,口中大喊了一聲,「射擊!」
荷蘭人的炮兵陣地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炮聲,濃濃的白煙覆蓋了漫長的陣線,各門火炮炮架往後一退,十斤左右的鐵彈衝出炮口砸向城牆,金邊城上塵土飛揚,無數碎石升上半空如雨點般落下,打在城頭抱著腦袋的阮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