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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牆,不只一道,一共有二十道牆,每到牆之間相隔大概十步的距離。
「死戰!」眼看著明軍就到眼前,相距不過兩里,吳克善將刀一指,身後的蒙古勇士紛紛舉起兵器,跟隨著怒吼起來,「死戰!」
兩萬蒙古騎兵,立刻開始前沖,戰馬從慢跑,慢慢加速,最後到達極致。
明軍騎兵見此,也紛紛提速,第一排的騎兵,身上穿著胸甲,臉上戴著鬼面,戰馬的頭部,也有甲片包裹。
騎兵的身軀隨戰馬起伏,融為一體,前排的騎兵馬頭並進,鋒利的馬槊、三眼銃也在同一條線上。
譚泰等明將,見蒙古騎兵加快了速度,他冷笑一聲,不覺雙腿夾緊馬腹,揮鞭提速。
蒙古人列成矢陣,縱馬疾奔,向明軍迎擊而來。這種陣型,能將蒙古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恰似一枚鋒利的箭頭,將明軍衝散。
其實蒙古人都是輕騎兵,他們更加擅長騎射襲擾,在廣闊的草原上游斗,並不適合正面對沖。
只是此時,他們如果不正面擋住明軍騎兵,那明軍騎兵跟本不會和他們纏鬥,而是會直接撲向蒙古的牛羊和牧民。
明軍在草原上運送糧食比較難,蒙古人失去牛羊,便連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餓死。
吳克善別無選擇,只能以劣勢裝備的蒙古輕騎,去與裝備精良的明軍騎兵對沖。
「殺光他們!」譚泰見蒙古騎兵迎上來,又見牧民趕著車輛和羊群北去,不禁急吼一聲。
兩方騎兵,速度飛快,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筆直地沖向了對方。
萬蹄踐踏大地,濺起片片塵土,馬軍地動山搖的衝擊,猶如山洪一般,震動整個科爾沁草原。
自成祖皇帝北擊蒙古之後,明朝再也沒有動用如此之多的騎兵,深入蒙古草原。
「砰砰砰」的銃聲響起,一片密集的彈丸,借著火藥的威力射出,迎面而來的蒙古騎兵頓時人仰馬翻,而明軍也在蒙古人的箭矢之下,紛紛墜馬。
不過,明軍裝備精良,許多箭矢射在身上,但多被彈開,蒙古人的箭矢,不能破開明軍的胸甲,只能對一些不重要的部位造成傷害,明軍的彈丸卻將蒙古打倒一片。
這一交手,明軍就占據了上風,但將士們還未來得及高興,兩軍就已經撞在了一起。
由於明軍的陣型太過緊密,戰馬之間的縫隙太小,雙方一碰撞,立時便見士卒被撞擊拋飛。
兩道鋼鐵洪流激烈的碰撞,長矛刺穿,鈍器揮打,人的慘叫和戰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團團雪花綻放,幾乎令人崩潰。
蒙古人的彎刀,在對上明軍的胸甲時,劣勢顯而易見,矢陣的鋒頭立時就像射到了鐵板,不過好在他們還是鑿穿了第一道牆,只是在他們衝破的瞬間,第二道牆的明軍騎兵,卻抬起了他們的馬槊。
一名蒙古百夫長,揮刀砍死一名明軍騎兵,方透牆而出,刀還高舉著沒有收回,第二道牆的騎兵卻挺著馬槊刺來,他想躲避,但這名明軍騎兵的旁邊,也是如他一樣的挺起馬槊的騎兵。
明軍騎兵排列緊密,他仿佛騎馬撞上了飛速突進的槍林一樣,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槊捅離戰馬,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就被明軍騎兵踩成肉泥。
蒙古騎兵更多的是強調個人的勇武和騎射能力,但明軍不同,明軍在騎術和騎射上都比不上蒙古人,可是明軍卻有嚴明的紀律,靠的是集體的力量。
明軍騎兵如牆推進,蒙古人連破五道牆,但是整個矢陣中,沖當箭頭的蒙古騎兵,卻全部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原來的衝鋒,因為騎兵直接的間隙大,雙方可以交錯而過,戰馬從縫隙間穿過,一次對衝過程中,不需要和遇見的沒一個對手交手,但明軍排列成牆,前頭的蒙古人每撞上一堵,都需要擊敗一名明軍,而一個蒙古勇士,不可能連續擊敗五名明軍,可能在未接觸時就被明軍的火銃打飛了。
在騎兵中的吳克善,只見明軍像泥石流一樣,蒙古騎兵撞進去多少,就被吞沒多少,內心無比驚恐。
他不知道,這是其實是一場,接近近代化的騎兵,與傳統騎兵的對決。
在當初王彥視察馬場時,張存仁等人就提出了突出明軍優勢,強調大軍的紀律性,重視團體的能力,後來再明軍內部的比斗中,秦尚行和趙慎寬的騎兵,都敗給張存仁訓練的騎兵,明軍便開始採取新的訓練方式,注重騎兵的紀律性和組織性,加強底層軍官的作用,而不在特別強調個人的勇武和騎射能力。
吳克善見到蒙古騎兵,就像一枚利箭射到鐵板,折了箭頭,那後面的木桿自然無法捅穿鐵板,這麼繼續撞上去,恐怕一個回合,科爾沁的勇士就得大敗。
「傳令,撤!」
號角聲沖天而起,蒙古騎兵立刻拉住馬韁,使得馬改變方向,憑藉精湛的騎術,向兩邊散去,但沖在前面的蒙古人卻來不及改變方向,明軍就像牆一樣碾壓上來,將撞上的騎兵消滅,片刻間便衝破了蒙古人的阻攔。
而此時,科爾沁的牧民尚未走遠,那裡有件大功在等著譚泰,他未理會向兩邊算去的蒙古騎兵,將刀一指,便領著騎兵猛撲向蒙古的牧民。
明軍騎兵就像是一群餓狼,撲向毫無反抗能力的羊群,而吳克善與散到兩翼的蒙古人,就像是保護羊群的牧羊犬,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狼群沖向羊群,想要保護羊群,卻又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在兩邊犬吠,想要嚇走狼群,但是狼群去並不理會,直接撞入羊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