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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就放心了。」李定國聽了點點頭,「不過金軍被困谷地,雖然糧食不多,但戰馬卻不少,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崩潰。這樣長期拖下去,還是有些不妥,我認為除了圍困,也要進行招降,以免夜長夢多!」
金軍有近四萬人,且都是金國的精銳,並非像孫可望一樣大多是烏合之眾,所以還是比較難以對付。
明軍不敢直接進攻的原因,也是因為如果在金軍意志沒有瓦解之前進攻,就算勝利,也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明軍不願意付出太大的傷亡,所以採取了圍困之策。
馬進忠聽後,沉默了一下,雖然明軍已經在南北兩個出口,設置了大量的拒馬、鹿角,挖了壕溝,築了矮牆困敵,但是時間一久,四川的金軍肯定會趕來支援,還真有可能發生變故。
「好,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辦!」
李定國聽了,隨即一抱拳,「既然如此,這裡就由馬督鎮主持了。瀘州方面的降軍還需要我去鎮著,等稍微穩定,幾日後我會帶著人馬和糧食過來!」
「糧食不急!」馬進忠很給面子的抱拳道,「這些天火藥和彈丸消耗的厲害,還請寧宇轉告督師,立刻運一批過來。」
李定國點點頭,表示知曉了,他又看了山下一陣,心中感嘆,合州之仇,終於得報了。豪格毀約偷襲,這次終於讓他知道了毀約的後果,也讓整個金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李定國看了一陣,便同馬進忠等人告辭,帶著卸下了糧食的空車和民夫返回瀘州。
山下,豪格坐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頭盔丟在一旁,幾屢頭髮散亂,遮住他半張臉龐,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眾多金軍將領就坐在他身旁,士卒散布在他周圍,可是這麼多的人,除了山頂明軍的炮響,和偶爾一聲哀嚎,卻沒有其他的聲響,似乎所有人都不想說話,都感到絕望。
「皇上,吃點東西吧!」一名盔甲歪斜的將領,端來一碗熟肉,走到豪格面前。
豪格卻揮手拒絕,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將領見此,只能默默的走開。
幾次衝擊都以失敗告終,豪格現在等於被困進了死巷子,明軍把住出口,紮營圍困,就算明軍不進攻,再過幾天,也必然全軍崩潰。
豪格心中著實不甘,想他皇太極長子,十歲左右就征戰沙場,立下戰功無數,本該繼承父汗基業,結果出來個妖孽多爾袞與他爭權,使他痛失皇位,現在他好不容易做了大金國的皇帝,成為關中之主,卻又被困死地,將要成為被俘之君,成為天下笑柄,他真是不甘心。
這金國皇帝才做不多四年,豪格還有許多抱負沒有來的及施展,他心中不禁開始質問上天,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將他的野望撲滅。
正在豪格內心不甘,萬分痛苦之時,幾員十分狼狽的將領,忽然帶著一名綁著繃帶的將領過來,一行人走到遠處停下,為首一將先來到豪格面前,行禮道:「皇上,前日伐木被明軍抓去的尼里桌被放回來了,說是明將有話帶給皇上。」
第990章 吳三桂在川東
豪格聽了稟告,抬頭後看向將領後面,見後面幾人與一吊著胳膊的將領站在一起,正是前幾天被明軍俘去的滿將尼里桌。
他正東張西望,見金軍將士落魄的遍布穀中,臉上難掩唏噓之色。他正繼續張望,忽然察覺到一雙銳利的目光向他看來,忙回頭過來,卻是豪格正盯著他看。
四目相對,尼里桌臉上立時一陣慌亂,匆忙低下頭去,不敢直視豪格。
豪格點點頭,讓人放他過來,直接怒聲問道:「明將讓你過來做什麼?帶什麼話?」
尼里桌忙給豪格跪下,低著頭,很沒有底氣的小聲道:「明將讓臣來勸說皇上投降,說可以保正皇上的安全。」
豪格獰笑起來,「你還有臉稱臣?早投降明軍了吧!」
尼里桌驚惶的磕頭,「皇上,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臣也是為了大金考慮,現在大軍困在此處,內無糧草,外無強援,長久必被明軍所破。所以……」
「所以你就來給明朝做說客,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為朕是明英宗嗎?」豪格怒目瞪著,突然大笑,左右眾人盡皆變色,「朕乃金國皇帝,上天之子,豈可受辱!你自己骨頭軟,苟且偷生,還想讓朕成為笑柄嗎?」
豪格以是皇帝,但凡稱帝之人,一旦落入敵手,下場多是悽慘無比。
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很多,像那南唐後主,不僅自己被毒酒賜死,周后還被人蹂躪,真是受夠了窩囊之氣。
說著,豪格忽然伸手抽出身邊親衛的腰刀,尼里桌下意識的身子後仰,慘白著臉道:「皇上,臣並非怕死,臣只是真心為了皇上……」
「哼,為了朕,你去跟長白山神說吧!」豪格聲色俱厲,一刀橫掃過來,尼里桌本能的伸手抱頭,卻被豪格連著手臂,加上頭顱一起砍了下來,鮮血從脖頸斷面噴出一片血霧,頭顱和被斬斷的手臂掉在地上,無頭的屍體才撲倒在地。
「主辱臣死,這樣的人,不配做大金之臣!」豪格看著屍體,怒罵一句。
周圍的人見豪格殺了尼里桌,頓時一片死寂,同時也明白了豪格的態度,他不可能投降,更不可能被俘,他絕不願意成為天下的笑柄。
「南人狡詐,令朕受困於此,處山窮水盡之絕地。然朕乃天子,大金皇帝,不可受辱,南人慾讓朕屈膝而降,無疑痴人說夢。今事以至此,唯有死戰,方不負祖宗之名。」豪格猛然將刀插在地上,聲音傳遍四野。